上熟悉的"程"字钢印在黑暗中泛着冷光。他本能地翻滚躲避，子弹擦着耳朵打进砖墙，飞溅的碎砖中竟夹杂着几片玉簪花瓣。。

当夜，程远之撬开团部档案室的铁柜。

泛黄的账本记载着令人窒息的真相：父亲的公司不仅向军阀出售钢材，还通过日本商社“松本株式会社”进口制药原料。账页间夹着的货运单上，"医用吗啡"与"特种钢材"的交易记录交替出现，每一笔都盖着那个带缺口的"程"字钢印。最骇人的是民国十年西月那页，墨迹被某种蓝色液体晕染，恰好遮住了"仁和号"的货物清单。

最末页贴着张照片——年轻的父亲与穿和服的商人举杯，背景横幅写着"日支亲善"。照片边缘有行小字："昭和二年摄于长崎，与松本义雄君。"程远之的指尖刚触到那行字，照片突然渗出蓝色液体，显露出背面另一行字迹："以商止战，以药换钢"。

程远之突然想起军校教官的话：“战争中最致命的子弹，往往从背后射来。” 他颤抖着划亮火柴，火苗吞噬账本的瞬间，走廊传来脚步声——是林书瑶的皮鞋声，每一步都精确得像手术刀落下。

火光映在墙上，影子如困兽般挣扎。程远之终于明白，这场战争里最深的伤口，从来不在血肉之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