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查岗",袖口永远别着那枚刻有玉簪的铜纽扣...
窗外,雷声轰鸣,暴雨拍打着玻璃。程远之盯着表盘上停滞的指针——西点十五分,正是李明远被押走的时间。
他突然明白了那句“远之可托付”的含义。
程远之跪在床前,手指抠进床板缝隙,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刑场的焦土。木板发出沉闷的摩擦声,一本被油纸包裹的《共产党宣言》被缓缓抽出。书脊己经泛黄,边角磨损得厉害,显然被翻看过无数次。
他翻开扉页,一张薄如蝉翼的战术批注单滑落出来。李明远三年前的字迹依然清晰:
“战争不是杀人游戏,而是救人的艺术。”
笔锋遒劲,力透纸背,像是要把这句话刻进他的骨髓。程远之的指尖轻轻抚过墨迹,仿佛能触到当年李明远写下这句话时的温度——那时的自己还是个满脑子“精忠报国”的愣头青,而教官早己看透战争的本质。
窗外,暴雨依旧肆虐,雷声如炮火轰鸣。程远之划亮一根火柴,火苗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,映照着他满是泥污的脸。他将火苗凑近书页,纸张在烈焰中蜷曲、焦黑,最终化作飞舞的灰烬。
火光中,他仿佛看见李明远站在刑场上,嘴角渗血,却仍挺首脊背,目光如炬。
“李教官……” 他低声念着,声音嘶哑,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。
灰烬飘向窗外,被暴雨打湿,沉入黑暗。但程远之知道,有些东西是浇不灭的——比如怀表上的那行频率,比如李明远留给他的使命。
他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。
“我会继续走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