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石头眯起昏花的老眼,黄河水面上那个黑点己经漂了快半小时。`s,w¨k~x¨s_w/.,c~o^m¨不是浮木,浮木不会那么首挺挺地立在水里。
"小川,把船往左划。"他朝船尾的孙子喊道。
十八岁的黄小川不情不愿地调整船头:"爷爷,那肯定又是死猪。这季节哪来的浮尸?"
"闭嘴!"黄石头呵斥,"捞尸人的忌讳都忘了?"
黄小川撇撇嘴。他讨厌这份祖传的"手艺",更讨厌爷爷那套老掉牙的规矩——什么"不过午、不捞立、不触铁",都是迷信。要不是父亲入狱、母亲改嫁,他打死也不会跟这个怪老头在黄河上漂。
船靠近了,黄小川的桨突然变得沉重,像是水下有什么东西拽着。他俯身往水里看,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他,眼睛大睁着,嘴角微微上扬,像是在笑。
"啊!"黄小川往后一仰,差点翻船。
"稳住!"黄石头抄起捞尸杆,熟练地钩住那具浮尸的肩膀。尸体出乎意料地轻,一拉就上来了,但姿势怪异——不是常见的仰面或俯卧,而是首立在水中,像是踩着河底走路一般。
尸体被拖上船后,黄小川才看清是个穿蓝布衫的中年女人,皮肤泡得发白却没有肿胀,双手紧握在胸前,指缝间露出金属光泽。
"怪事..."黄石头皱眉,"这水性的,少说泡了半个月,怎么不腐不胀?"
他掰开女尸的手,一枚铜秤砣当啷掉在船板上。秤砣上刻着奇怪的文字,边缘有暗红色污渍。
黄小川想捡起来看,被爷爷一巴掌拍开:"找死啊!没看见上面的血咒?"
"什么血咒?"黄小川揉着手背。_0.0-小¨税!王. ¨免·废^粤?读′
黄石头没回答,快速用红布包好秤砣,又从腰间取下个小布袋,抓了把香灰撒在女尸脸上。香灰一接触皮肤,立刻变成黑色,像被火烧过一样。
"靠岸,今天不捞了。"爷爷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。
回岸的路上,黄小川注意到爷爷不断回头看向水中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。他偷偷用手机拍了秤砣的照片,准备回去查查那些文字是什么意思。
当天晚上,黄石头在渡口旁的小屋里焚香祭拜,将秤砣锁进一个铁盒,又贴了三道符。黄小川躲在被窝里用手机搜索"蒙古文 翻译",把照片上传到一个专业论坛。
半夜,黄小川被一阵滴水声惊醒。月光从窗户照进来,地上湿漉漉的,一串水脚印从门口延伸到他的床前。他猛地坐起,看到床尾站着一个黑影——是白天那具女尸,头发还在滴水,双手向前伸着,像是在索要什么。
"秤...砣..."女尸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的,带着咕噜声。
黄小川想喊,却发不出声音;想跑,身体却动弹不得。女尸缓缓爬上床,腐烂的手指碰到他的脚踝,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全身。
"利息...先收...利息..."
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,黄小川才从梦魇中挣脱。他掀开被子,两个乌黑的手印赫然印在脚踝上,像是被水鬼抓过。
"爷爷!"他冲进堂屋,黄石头正在整理捞尸工具。
老人看到孙子脚踝的黑印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:"你碰那秤砣了?"
"没、没有..."黄小川心虚地低头,"但我拍了照片..."
黄石头一巴掌扇在他脸上:"不知死活的东西!那是'公平秤砣',沾了人血的!"
他拽着孙子来到里屋,从床底下拖出个旧木箱,取出一本发黄的册子,封面写着《黄河捞尸人禁忌录》。~如?文¨徃¢ /唔-错·内.容′
"1942年秋,包头渡口沉船事故,载当铺当物三十箱,死七人。当铺掌柜女周氏持秤砣追债,落水身亡,化为'秤砣冤',专索人性命抵债。"黄石头指着一段文字,"你打破了三忌——过午捞尸、捞立尸、触铁器,那东西盯上你了!"
黄小川这才害怕起来:"那...那怎么办?"
"先找到沉船,把秤砣还回去。"黄石头叹气,"但黄河改道多次,谁知道沉在哪了..."
就在这时,黄小川的手机响了,是论坛回复:"你提供的蒙古文翻译为'债',属于萨满诅咒文,常见于清代当铺质押物。此物危险,建议立即归还水域。"
接下来的三天,黄小川的情况越来越糟。黑手印从脚踝蔓延到小腿,他开始梦游,有一次差点走进黄河。更可怕的是,他发现自己会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写满"还债"二字,字迹工整得不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