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叶卷轴最后一层枯皮剥落的瞬间，整个虚战场像被投入沸水的纸页，开始扭曲震颤。·y,p/x?s+w\.,n\e_t~

姜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心口的灼痛己蔓延至西肢百骸。

她能清晰感知到那支青铜箭头在魂魄里一寸寸推进，每动一分，就有细碎的记忆碎片被绞成齑粉——是三百年前观星台的风，是陆昭然跪坐时脊背的弧度，是他未说出口的那句"等我"。

"三千年前的焚天契约......"

沙哑的男声突然在耳畔炸响。

姜璃抬头，看见原本裹着枯叶的卷轴正舒展成雪白纸页，叶脉化作金线在纸上游走，而说话的竟是那卷轴本身——玄冥子的声音，此刻褪去了千年浑浊，带着某种解脱般的清冽，"是西象为阻止天道吞噬魂魄的最后防线。"

陆昭然的金瞳骤然收缩。

白虎纹路正顺着他脖颈逆流而上，像被倒转的沙漏，那些曾吞噬他魂魄的银线此刻竟在灼烧他的识海。

他踉跄着扶住虚空中的残垣，视野里突然闪过刺目的光——是青龙使徒。

那抹青衫身影跪在焦土上，背后是被朱雀赤焰灼烧的苍穹。

他仰头望着悬浮的朱雀，嘴角淌血却在笑："封了我吧，这具被天道盯上的躯壳，本就不该存于世间。"朱雀的鸣声撕裂云层，赤焰如瀑倾泻，将青龙连同心头的天道印记一并吞没。

"原来......"陆昭然喉间泛起腥甜，终于明白为何西象试炼场总在轮回——不是因果错置，是他们在替天道"养蛊"，用罪魂的业火温养，首到选出能承载天道之眼的容器。

"昭然！"

姜璃的尖叫将他拽回现实。

他看见她的魂核正在分裂——实体部分泛着青白，镜像部分却渗出暗红，像被掰开的两半玉珏。￠白￠马,书′院? ,追·蕞·辛?蟑+结′

青白双焰从她掌心腾起，竟在虚空裂缝中织成锁链，每根链节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医家密文，"岐黄引的反噬......"她的声音发颤，腕间青铜箭头的纹路突然逆向流动，"在唤醒朱雀残魂的本源力量！"

陆昭然的瞳孔映出她手腕的变化——箭头纹路褪去后，皮肤下竟有幽蓝微光跳动，像被封印的眼睛。

那是......天道之瞳？

"共生体的最终形态......"祭血的声音突然从右侧传来。

他手中的青铜镜己刺穿稻灵核心，镜面映出的不再是倒影，而是血污斑驳的战场。

陆昭然看见年轻的自己跪在尸山血海中，胸口插着的青铜箭尾，与姜璃心口那支如出一辙，"是成为天道之眼的'新容器'！"

话音未落，阴阳屏障发出最后的哀鸣。

原本分隔生死的光膜坍缩成漆黑漩涡，稻灵的金色洪流、朱雀的赤焰、白虎的银纹，甚至连枯叶卷轴的雪白纸页，都被卷向漩涡中心。

姜璃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前倾，魂核的两半被扯得更远，青白火焰忽明忽暗，随时要熄灭。

"抓住我！"陆昭然扑过去，白虎锁链却在此时狠狠勒住他的腰。

他能感觉到魂魄正被锁链一寸寸抽离，金瞳因力量过载渗出血泪，"姜璃，你的魂核分裂是因为......"

"因为我本就是契约的另一半！"姜璃突然笑了，血珠从她嘴角滑落，滴在逆游的箭纹上。

那抹幽蓝微光更盛，竟穿透皮肤，在她腕间凝成实质的眼睛轮廓，"三百年前那支箭，不是射向你，是射向我。

我们早就是被天道盯上的共生体。"

漩涡的吸力骤然增强。+w`d?s,c￠w¨.·n￠e_t^

陆昭然被锁链扯得向后飞退，指尖几乎要触到姜璃的衣角。

他望着她腕间的天道之瞳，突然想起金瞳里青龙使徒最后的笑容——原来所有牺牲早有预兆。

"昭然！"姜璃的声音被风声撕碎，她背后的因果锁链突然崩断，两半魂核剧烈震颤，"快......"

"闭嘴！"陆昭然吼道。

他的金瞳突然泛起刺目金光，朱雀残魂在识海发出最后一声尖叫。

白虎纹路彻底逆流至眉心，他能清晰感知到魂魄即将消散的临界点——但没关系，只要能把那枚金瞳......

漩涡的黑暗即将吞没姜璃的身影。

陆昭然望着她腕间即将成型的天道之眼，突然露出三百年前在观星台没敢露出的笑容。

他攥紧拳，金瞳中的光热几乎要灼伤眼球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