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谋杀？”

安雅的声音通过免提电话传来，音调没有丝毫起伏，反而因为过度冷静而显得格外锋利。·幻\想-姬¨ ￠最/薪`章+截￠庚~辛-快^

“赵阳，我希望你清楚，这个词在法律和商业上，意味着什么。”

“我非常清楚。”赵阳的回答没有半分迟疑，他面前的屏幕上，是苏晚晴传来的毒理分析初步报告，“法医初步结论，死于乌头碱慢性中毒。”

【乌头碱】三个字，在屏幕上散发着不祥的光芒。

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死寂，赵阳甚至能听到安雅在那边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，像是在搜索这个陌生的化学名词。

几秒后，安雅的声音再次响起，这次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疲惫。“乌头碱……我的天。赵阳，你知道市场部为了这个案子准备了多久吗？‘信守二十五载，承诺重于泰山’，宣传稿都拟好了，就等我们这边理赔款一到账，全渠道推送，借着这个完美的履约故事，给我们新的增额终身寿产品造势。整个下半年的KPI都指望这个case了。”

她的语速越来越快，透出一股压抑的怒火：“现在你告诉我，我们准备重金宣传的‘基石客户’，不是寿终正寝，而是被人下了毒？我们准备当成活广告的人，其实是个谋杀案的受害者？”

“安总，一个被谋杀的客户，如果他的受益人从瑞和顺利拿走了两千五百一十六万，那才是对瑞和声誉的毁灭性打击。”赵阳的话语平静，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，

“到时候，头条标题就不是‘信守承诺’，而是‘瑞和保险为凶手提供巨额作案经费’。我们卖的是保障，不是凶手的提款机。!暁·税?宅¨ ?追+蕞~新+漳?踕￠”

“凶手的提款机……”安雅重复着这几个字，声音低沉下去。

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，只有细微的呼吸声，证明她还在听。赵阳知道，这位雷厉风行的女上司正在飞速权衡利弊，计算着声誉、股价、风险和收益。

“我授权你，即刻成立特别调查组。”安雅终于开口，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果决，甚至比之前更加冰冷。

“这个案子现在己经不是理赔成本的问题，而是我们的生存危机。The cost of a full iigation is nothing pared to the price we'll pay if this blows up. 所以，预算没有上限，动用你所有能动用的资源，包括你在警方的那些‘私人关系’。我只有一个要求：要快。别让公司给凶手陪葬，更别让瑞和成为这起谋杀案里，那个最愚蠢的傻瓜。”

“明白。”赵阳挂断电话，紧绷的肩膀终于有了一丝松弛。

他给夏薇打去电话，通知她去市局汇合，然后抓起车钥匙，快步走出办公室。

外面的天刚暗下来，赵阳发动他的路虎时，他看了一眼滨海市的的夜景。霓虹闪烁，欲望横流，而在这片光怪陆离之下，有些罪恶，需要用最古老的方式去追寻。

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，胡局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。他听完周浩的汇报，手指重重地敲着桌面，眉头紧锁。

“小周，你让我为了赵阳那小子的一个‘怀疑’，动用支队资源，还把苏法医的违规操作给认了？这不合规矩，你们做事越来越没边了。′s~o,u￠s,o.u_x*s\w*.?c?o.m!”

周浩把苏晚晴连夜出的初步报告推过去：“胡局，这不是怀疑，是物证。乌头碱，慢性投毒，这是一起完美的谋杀案，如果不是赵阳，它就过去了。而且，瑞和保险那边能提供我们最需要的财务调查支持，他们的调查员夏薇，是个挖钱的顶尖高手，能帮我们省大量时间。”

胡局盯着报告看了半晌，又抬眼审视着周浩：

“两千五百万的保险金，死的是当年的名人黄启明……这案子要是办不好，舆论能把我们支队给掀了。你确定赵阳那小子靠得住？”

周浩挺首了腰板：“胡局，他是你带出来的兵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。”

胡局这才把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：“好！成立专案组，你和苏晚晴负责。瑞和的人，以‘特聘顾问’的名义加入，但所有行动必须在你的掌控之下。”

一间被临时征用的会议室里，烟味和咖啡味混合在一起，形成一种高度紧张的气味。

百叶窗的缝隙切碎了阳光，在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
“各位，情况就是这样。”

赵阳开场，言简意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