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是人乳宴。"
暗卫递来县志:北海官矿,去年死役三百零七人。
张扬州一拳砸在墙上。
昌乐县,官田。
老农跪在龟裂的田垄上,捧着枯黄的稻穗嚎啕大哭。
"大人!"县丞狂奔而来,"这真是天灾啊!"
张扬州抓起把土搓了搓,突然暴怒:"放屁!土壤泛白,分明是盐碱化——你们引海水灌田了?"
县丞面如土色:"刺史...刺史说海田产盐多..."
"产盐?"张扬州一脚踹翻他,"这是要绝户的勾当!"
他红着眼看向千里荒田。
夜风卷着沙砾拍在脸上,张扬州摸向腰间官印。
————
张扬州将五份罪状重重拍在案上,墨迹未干的供词溅出几点猩红。
"五个县令,三百二十七条人命。"他声音冷得像冰,"三皇子胃口不小。"
陈瑶递来热茶,指尖在他紧绷的肩颈轻轻一按:"夫君真要首接押送京城?"
"不然呢?"他冷笑,"在青州杀,那是私刑;送到御前,就是铁案。"
京城,垂拱殿。
老皇帝翻着五名县令画押的供词,忽然笑出声:"好个张扬州,给朕送这么份大礼。"
枢密使冷汗涔涔:"陛下,三殿下他..."
"砰!"茶盏砸碎在龙案,"看看这些畜生干的事!人乳宴?官奴烙印?千里官田海水灌溉!朕的天下,竟养出这等魑魅魍魉!"
影卫无声呈上木匣,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五枚县令印绶。
"武信侯说,"影卫低声道,"此案涉皇子,他不敢擅断。"
殿内死寂。老皇帝突然抓起镇纸砸向三皇子:"逆子!"
赵景仓皇跪地,供词上"岁贡白银十万两"的字迹刺得他眼前发黑——这些蠢货,怎么连账本都落在张扬州手里!
张扬州踩着新制的曲辕犁,翻起黑油油的泥土。周围农人瞪大眼睛——这怪犁竟比旧式省力大半!
"大人!"老农捧着穗粒饱满的稻种颤抖,"这...这真是给我们的?"
青州府衙,议事厅。
张扬州展开海图,指尖点在南海之滨的占城国位置。
"赵德,备快船三艘,挑三十名精干家丁。"他抬头看向老管家,"带足金银,去占城收购稻种。"
赵德迟疑:"老爷,占城稻虽耐旱,但口感粗粝..."
"先让百姓吃饱,再谈吃好。"张扬州打断他,"青州二十万亩田,若全换占城稻种,按亩产西石算..."他快速在纸上计算,"一年可多收西十万石粮!"
账房先生捧着账册进来:"夫君,府库现存银两,够买五万斤稻种。"
"不够。"张扬州摇头,"至少要十万斤。"
他忽然看向窗外——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正扒着府衙墙角,眼巴巴望着厨院冒出的炊烟。
"传令,"他转身提笔写下手谕,"即日起,青州所有酒楼饭庄,剩菜剩饭统一由官府收购,免费发放给贫民。"
三艘双桅快船张满风帆,赵德站在船头,怀里揣着张扬州亲笔写的《购种要诀》:
1. 选穗长粒多者
2. 以盐水分辨良莠(饱满者沉底)
3. 雇当地老农随船护种
海浪拍打船舷,老管家望着渐远的港口,喃喃道:"老爷,侯爷终于长大了。"
青州郊外,试验田。
张扬州卷着裤腿站在泥水里,亲自演示"溲种法"——用马骨汁拌蚕粪裹种。
"这样防虫又肥田。"他抓起一把处理过的稻种撒入秧田,"比你们原先的撒播法增产三成。"
围观老农窃窃私语:"这知府老爷,怎的比咱还懂农事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