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扬州!"静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,"快回来,马书记来了!"
张扬州心头一紧,赶紧拍掉身上的土屑,小跑着往回赶。
马书记披着军大衣,正在周家院子里踱步,脸色不太好看。
"张扬州!你这监督员怎么当的?"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训,"公社要求每周汇报周家的思想动态,你都半个月没交报告了!"
张扬州心里暗叫一声糟。,k-a′k.a-x`s.w^.!c+o.m,这段时间忙着准备过冬,确实把这事忘了。
"书记,是我的错。"他立刻低头认错,"周家人最近表现很稳定,天天上工,我就......"
马书记冷哼一声:"我看你是变蠢来!别忘了你的任务!"
"是是是,我今晚就补报告。"张扬州连连点头,趁机从兜里摸出两包"大前门","书记,这是我从县里捎来的,您尝尝?"
马书记脸色稍霁,接过烟揣进兜里:"下不为例!"转身要走,突然又停住脚步,"对了,听说你们在搞什么'柴火砖'?"
张扬州心跳漏了一拍,强作镇定:"就是些土法子,省点柴火......"
马书记突然变脸,"谁允许你们私自动用集体土地的黏土了?这是侵占集体财产!"
张扬州这才明白过来,有人告密了!
"书记,黏土都是我从后山荒地里挖的,绝对没动生产队的地!"他急忙解释,"您要是不信,我带您去看挖土的地方!"
马书记眯起眼睛:"张扬州,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。周家是什么成分,你是什么立场,心里要有点数!现在不是时候,你别让周家出头。"
张扬州手惊讶看着马主任,马主任就当没有说过这话
静知突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走出来。
"马书记,天冷,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。"她声音轻柔,眼神清澈。
马书记愣了一下,接过碗喝了一口,脸色缓和不少。
"周丫头,听说你识字?"
静知点点头:"上过几年学。"
"嗯,比那些文盲强。"马书记瞥了眼张扬州,"明天公社要办扫盲班,你去当教员吧。"
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张扬州都懵了。
静知却镇定自若:"谢谢书记信任,我一定尽力。"
等马书记走远,张扬州才长舒一口气:"好险......"
静知却忧心忡忡:"扬州,马书记怎么会知道柴火砖的事?"
张扬州冷笑:"肯定是那伙人。他们眼红咱们的自留地收成好,一首想找茬。"
"那怎么办?"明远急道,"咱们辛辛苦苦做的柴火砖......"
"别慌。"张扬州眯起眼睛,"马书记既然没当场搜查,就说明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。咱们今晚就把窑洞里的砖转移走。"
夜深人静,五个人影悄悄摸向后山。
张扬州打头,明远断后,周维安和静知、沈书华在中间,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小分队。
月光下,窑洞黑黢黢的,像一张大口。
"快,动作要轻。"张扬州低声指挥,"明远哥和师父搬砖,静知姐和师母传递,我负责运输。"
他们排成一列,像蚂蚁搬家一样,将柴火砖一块块运到新的藏匿点,张扬州他家的地窖。
他家的地窖没有了问题吧?里面铺了防潮的油布。三千多块柴火砖,足足搬了大半夜。
天亮前,张扬州最后一个爬出地窖,仔细掩盖好入口。
"这下安全了。"他抹了把汗,"就算马书记带人来搜,也找不到证据。"
周维安却眉头紧锁:"扬州,马书记突然让静知去教扫盲班,我总觉得不对劲。"
张扬州点点头:"师父说得对。静知姐,明天你去公社,一定要格外小心。有人问起柴火砖的事,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,全是我张罗的。"
静知咬了咬唇:"那你岂不是......"
"我没事。"张扬州咧嘴一笑,"我可是'监督员',他们能拿我怎样?"
第二天一早,静知就去了公社扫盲班。张扬州假装例行巡查,实则远远跟在后面,观察动静。
扫盲班设在公社粮仓旁的平房里,二十多个社员挤在一起,有老有少。静知站在黑板前,教大家认"华国万岁"几个字,声音清亮,态度认真。
张扬州躲在树后观察了一会儿,没发现异常,正准备离开,突然看见马书记领着两个人朝扫盲班走去。
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