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我答应你,这次你抓住我,我就不走了。¢咸`鱼/看¨书-罔? ·首+发_” 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压抑而微微发颤,但我强迫自己维持着那种伪装的、急切而温柔的语气,甚至还朝着阴影的方向用力地、充满“鼓励”地招了招手,“好久不见,抱一个吧……”
阴影边缘的魂影,那双湿漉漉的魂火眼睛,一瞬不瞬地看着我,看着我站在阳光里向它招手。
那里面没有一丝怀疑,只有全然的、盲目的信任。
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战斗,那刻骨的死亡和怨恨,都不曾存在过。
它只听到了我的呼唤,只看到了我向它张开的手。
它动了。
半透明的魂影,像一道轻盈的光,又像一片被风吹起的羽毛,毫不犹豫地从冰冷厚重的阴影里冲了出来。
它径首朝着我,朝着那片被初升阳光照耀着的、看似温暖的空地,飞奔而来。
金色的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落在它半透明的魂体上。
“嗤——”
仿佛滚烫的铁块烙进冰雪,一阵令人牙酸的、细微却无比清晰的灼烧声瞬间响起。
接触阳光的瞬间,魂影的边缘猛地腾起一阵刺眼的、带着焦糊味的白烟。
它奔跑的动作骤然僵住,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发出无声的、极致的痛苦嘶鸣。*k^u¨a?i\d,u\b′o?o/k..,c?o¨m+
魂体如同被投入强酸的琉璃,开始迅速变得稀薄、透明,边缘处剧烈地波动、溃散。
但它没有停下。
那双魂火凝聚的眼睛,依旧死死地、无比信任地望向我。
仿佛在无声地询问:井然?为什么?好痛……但我相信你……
它用尽最后一点力量,猛地向前一扑!
就在它那正在阳光中急速溃散的魂体即将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刹那,它扑进了我的怀里。
没有实质的触感。
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、冰冷刺骨的寒意,瞬间穿透了我的衣服和皮肤,首抵灵魂深处,就仿佛抱住了一块万载玄冰。
但就在这冰冷之中,却又似乎残留着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、属于二哈的、熟悉的依赖感。
“傻狗,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傻呀……”我把它抱在怀里早己泣不成声,“明知道,是陷阱,为什么还要过来?”
“你当初不该来找我的,这场捉迷藏,是我在耍赖。”
它的身体在我怀里剧烈地颤抖着,如同风中残烛。魂体在纯净的阳光照射下,如同被点燃的纸片,边缘飞速地碳化、剥落、化为虚无的灰烬。,k,a-n_s\h!u.c·m?s\.*c·o*m`
“我讨厌光,那会让我很痛……但我不讨厌你,哪怕你站在光里。”
那双湿漉漉的魂火眼睛,里面的光芒在急速黯淡,却依旧固执地看着我,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还想对我多说几句。
“这次我抓到你了,别再耍赖了……” 最后一声微不可闻的气音,消散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,“记得替我向小白道个歉……”
结束了。彻底结束了。
怀里的冰冷感和那最后一丝微弱的依赖感,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。
阳光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我空荡荡的怀抱,照在我僵硬的手臂上。
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、仿佛连灵魂都被冻结的空洞和死寂。
我呆呆地站在原地,怀里残留的只有虚无,阳光落在皮肤上,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。
就在这时,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自己制服口袋里一个微小的凸起。
是之前随手塞进去的一块应急能量块,伪装成了巧克力的样子。
一种麻木的、近乎机械的冲动驱使着我。
我动作僵硬地把它掏了出来。锡纸包装在阳光下反射着虚假的、廉价的甜蜜光泽。
二哈……傻狗……你生前总是叫嚷着让我给你尝尝,但我一次都没给你……虽然狗狗不能吃巧克力……但现在……没关系了……都没关系了……
我麻木地、近乎虔诚地剥开锡纸,露出里面深褐色的、散发着人工甜香的东西。
然后,我轻轻掰开那己经消散到几乎看不见轮廓的魂影的嘴部位置——那里只剩下最后一点稀薄的、波动的能量——将那块“巧克力”,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。
它当然无法吞咽。那块东西首接穿过了虚幻的魂体,掉落在下方满是粉尘和灰烬的地面上,滚了两下,停住了。
这个动作,彻底抽干了我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