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
屏幕上的画面是无声的灰白世界。人影晃动,模糊不清。技术员的手指猛地停住,定格在凌晨一点半左右,正是我听到咀嚼声的时间点。画面显示,楼道里空无一人。然而,就在技术员准备快进时,那灰白的、布满噪点的画面突然剧烈地扭曲起来!毫无征兆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揉搓过。雪花点疯狂地跳跃、闪烁,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块屏幕,发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噪音,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。整个画面瞬间被吞噬,只剩下一片混乱的、毫无意义的灰白噪点。
“这……”技术员的声音都变了调,手指有些慌乱地敲击键盘,“怎么……怎么会这样?刚才还好好的!”他尝试切换其他摄像头视角,结果如出一辙。在凌晨一点半那个关键的时间段,所有覆盖张大爷门口和楼道的监控画面,都诡异地、彻底地变成了狂暴的雪花和噪点,持续了足有五六分钟,然后才猛地一跳,恢复了清晰,仿佛那几分钟被某种力量硬生生地“抹掉”了。
“设备故障?”一个警察皱眉。
技术员使劲摇头,脸色煞白:“不……不可能所有角度的同时坏掉……而且,坏得……坏得这么彻底……就像……就像被强干扰了……”
“见鬼了……”另一个警察低声嘟囔了一句,声音虽轻,却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。一股寒意无声无息地爬上每个人的脊背。
我失魂落魄地走出物业办公室,大脑一片混乱。雪花屏的嘶嘶声还在耳朵里回响,眼前晃动的全是那房间泼洒的暗红。刚走到楼下昏暗的门厅拐角,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堆满废弃纸箱的阴影里闪了出来,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。
是保安老王!
他的手劲极大,捏得我臂骨生疼。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和善笑容、显得有些木讷的圆脸,此刻在门厅惨白节能灯光的映照下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沉和僵硬。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,里面没有一丝暖意,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警告。
“小陈!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一股浓重的烟油味,热气喷在我脸上,“听我一句!别查了!这事儿……不能查!”
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:“王……王叔?你知道什么?张大爷他……”
“知道?!”老王猛地打断我,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,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,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西周,确认无人,才把嘴凑到我耳边,声音压得更低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:“它们……只吃没人要的‘垃圾’!懂吗?没人惦记的!没人会管的!像老张头那样的……你……你不一样!你年轻!有家!别惹祸上身!”
“它们?垃圾?”我如遭雷击,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凝固了。??÷鸿!_特#小?`说{2网?-| {1首>|发?,“吃”?老王用了“吃”这个字!一股冰冷的战栗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,比之前所有的恐惧加起来都要刺骨。那墙后的咀嚼声……那满屋子的血……老王那张在阴影里扭曲的脸……所有支离破碎的线索,被“吃”这个字眼瞬间串联、点燃,炸开一片令人窒息的恐怖真相!
“王叔!你说清楚!它们是什么东西?谁……”我反手抓住他的胳膊,急声追问。
老王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我的手,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,恐惧如同墨汁般迅速晕染开,瞬间盖过了之前的警告。他踉跄着后退一步,撞在冰冷的墙壁上,嘴唇哆嗦着,眼神慌乱地西处游移,仿佛黑暗中随时会扑出什么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别问了!一个字也别再问!当……当什么都没看见!什么都没听见!不然……下一个……”他猛地刹住话头,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,脸上血色尽褪,只剩下死灰般的恐惧。他最后深深地、无比复杂地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里有警告,有哀求,甚至还有一丝……怜悯?随即,他猛地转身,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消失在楼道更深沉的黑暗里,留下我一个人僵立在冰冷的门厅拐角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耳边只剩下他仓惶逃离的脚步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。
“下一个……”老王没说出口的那半句话,像淬了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我的意识深处。
回到房间,反锁好门,我背靠着冰凉的门板,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。老王的话在我脑子里疯狂冲撞——“吃”、“垃圾”、“下一个”……每一个词都带着血腥的回响。隔壁张大爷房间那浓烈的血腥味仿佛穿透了墙壁,再次萦绕在鼻端。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,一波波淹没上来,几乎让我窒息。我冲到窗边,猛地拉开窗帘,外面是沉沉的夜色,对面楼的灯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