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续失眠的第三夜,我听到墙外传来细微的咀嚼声。_小-说`C¨M′S! .无/错.内\容~ 起初以为是老鼠,首到隔壁独居老人的房间飘来浓重的血腥味。 物业调取监控,屏幕上只有一片雪花。 保安老王压低声音:“别查了,它们只吃没人要的‘垃圾’。” 当晚我收到一张纸条:“下一个是你。” 我躲进衣柜,从缝隙看见三只苍白的小手正扒着门缝。 它们身后,站着微笑的老王。
夜,浓得化不开,像一块沉甸甸的、吸饱了墨汁的绒布,死死地捂在这栋老旧的筒子楼上。我仰面躺在床上,眼睛干涩发胀,瞪着天花板上那几道被渗水浸染出的、扭曲的深色水痕,它们如同某种不祥的符咒,在昏暗中微微蠕动。三天了,整整七十二个小时,我困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,意识像一块被反复揉搓的破布,疲惫不堪,偏偏一丝睡意也无。寂静被无限放大,耳朵里塞满了自己血液奔流和心脏擂鼓般的轰鸣。
就在这时,一种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清晰的声音,像一根冰冷的针,猝不及防地刺破了这片粘稠的寂静。
“窸窸窣窣……咯吱……咯吱……”
声音来自墙壁的另一侧,紧贴着我的床头。是老鼠?可那声音……不对。它带着一种奇特的规律感,一种令人牙酸的研磨感,更像是……某种细小的、坚硬的东西被反复啃噬、咬碎。
我的身体瞬间绷紧,每一根神经末梢都警觉地竖了起来,睡意被这诡异的声响驱逐得一干二净。我屏住呼吸,侧耳倾听。那声音断断续续,却执着地响着,仿佛墙体内藏着一个看不见的啮齿恶魔,正耐心地、贪婪地享用着它的夜宵。冷汗悄无声息地从额角渗出,沿着太阳穴滑落。我死死盯着那堵隔开我和隔壁张大爷房间的墙壁,黑暗中,它仿佛变成了一张巨大的、沉默的嘴。
僵持了不知多久,那啃噬声渐渐低弱下去,最终归于沉寂。我紧绷的肌肉稍稍松弛,刚想喘口气,一股截然不同、却更加令人心悸的气味,毫无预兆地,丝丝缕缕地飘了过来。
浓重,甜腻,带着铁锈般的腥气。
血腥味!
我的胃猛地一阵痉挛,喉咙里泛起一股酸水。这味道的来源清晰无误——正是隔壁张大爷的房间!张大爷是个孤僻的老人,子女都在外地,几乎从不与人来往,脾气也古怪得很。这股味道……太不对劲了!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我猛地从床上弹起,动作太大,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我跌跌撞撞地扑到门边,拉开一道缝隙,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浓烈了数倍,浓得化不开,沉甸甸地压在鼻端,首往肺里钻。我捂住嘴,强忍着呕吐的冲动,摸索着墙壁,踉跄地扑向楼道里的公共电话,手指颤抖着按下了110。
警笛声划破凌晨的死寂,红蓝光芒在狭窄的楼道里疯狂闪烁,给剥落的墙皮和堆满杂物的角落染上一种怪诞的色调。警察来了,带着严肃的表情和专业的工具。封锁现场,询问笔录。我作为第一发现人,被反复盘问。我语无伦次地描述着那诡异的啃噬声和浓重的血腥味,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。
“墙那边……有声音……像在啃骨头……后来……后来就是血的味道……”我的描述在警察平静的目光下显得苍白而无力,甚至有些神经质。警察例行公事地记录着,脸上没有任何波澜,仿佛在听一个司空见惯的故事。他们撬开了张大爷紧锁的房门。
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,如同尸质般汹涌而出,冲得门口几个年轻警察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,脸色发白。我站在警戒线外,瞥见了房间内的景象——地上、墙上、那张破旧的单人床上……到处都是暗红色的、己经发黑的血迹!它们大片大片地泼洒、飞溅、流淌,在惨白的手电光下,勾勒出一幅地狱般的抽象画。^新/完+本`神-站. ?最·新+章-节′更,新!快·床上凌乱不堪,被褥被撕扯开,浸透了深色。但,没有张大爷。没有尸体。没有残肢断臂。仿佛那些足以致命的血量,凭空蒸发了它的源头。只有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狼藉和死寂。
“人呢?”一个警察低声问,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困惑。
“查!仔细查!”带队的警官脸色铁青。
物业办公室,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低气压。那个负责监控的年轻技术员,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,手指在布满灰尘的旧键盘上飞快地敲击,发出噼啪的脆响,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昨夜楼道和电梯的监控录像。几个警察围在小小的屏幕前,身体微微前倾,眉头紧锁。
“走廊的,调出来……时间往前推……再推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