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压抑不住的呜咽。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的衣服,又被岩石的寒气冻得瑟瑟发抖。
我惊恐地抬起眼,从岩石的缝隙向外看去。
一张脸!
一张青灰色、布满褶皱和暗紫色冻疮痕迹的脸,正死死地贴在石缝入口处!那双没有瞳孔的、死灰色的眼睛,仿佛能穿透岩石的阻挡,精准地锁定了我!桑吉老爹!他的脸因为极度的挤压而变形扭曲,嘴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咧开着,露出焦黄稀疏的牙齿和深不见底的黑色口腔。
“呃……嗬……”一种如同破旧风箱被强行拉动的、嘶哑而空洞的声音,断断续续地从那张咧开的嘴里挤出来。冰冷的气息喷在岩石上,瞬间凝结成一团白霜。一只同样青灰色的、指关节粗大变形的手,正疯狂地抓挠着岩石入口的边缘,指甲刮在坚硬的石头上,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“嚓!嚓!嚓!”声,留下道道深痕!
它进不来!这狭窄的石缝暂时阻挡了它!
我蜷缩在冰冷的岩石缝隙最深处,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。桑吉老爹那张青灰色的脸死死堵在唯一的出口,死灰色的眼球如同蒙尘的玻璃珠,毫无生气,却穿透石缝的黑暗,牢牢地钉在我身上。他僵硬的手指疯狂地刮擦着岩石,石屑簌簌落下,“嚓嚓”声如同钝锯在切割我的神经。每一次抓挠,都带着要将岩石生生撕裂的狠戾。那嘶哑空洞的“嗬嗬”声,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脖颈。
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,咬破了嘴唇也浑然不觉,咸腥的血味在口腔里弥漫。汗水早己浸透里衣,又被岩石的寒气冻成冰壳,紧贴着皮肤,带来一阵阵刺骨的战栗。我不敢呼吸得太重,生怕一丝多余的气息都会成为刺激它的诱饵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每一秒都被拉长成一个世纪。岩石缝隙外,是广阔无垠、死寂一片的雪坡,天空阴沉得如同铅块,只有狂风卷起雪沫,在空旷中发出凄厉的呜咽。没有援兵,没有希望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几分钟,也许是漫长的一小时。岩石外那令人疯狂的抓挠声和嘶吼声,毫无征兆地……停了。
死寂。
一种比喧嚣更可怕的死寂瞬间笼罩下来。只有我心脏疯狂擂动胸膛的声音,在狭小的空间里沉闷地回响。
它走了?
我不敢相信。巨大的恐惧像潮水退去后露出的冰冷礁石,提醒我危险并未真正远离。我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、极其缓慢地将眼睛贴近石缝的边缘,向外窥视。
外面,只有白茫茫的雪坡和呼啸的风雪。桑吉老爹的身影……不见了。
巨大的、不真实的侥幸感刚刚升起,就被眼前的一幕狠狠掐灭!
雪地上,就在我刚才亡命奔逃的路径旁边,清晰地印着一行脚印!那脚印异常巨大,深陷在积雪中,步幅大得惊人,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沉重的、蛮横的力道,首首地指向我藏身的乱石堆!这绝不是桑吉老爹活着时能留下的足迹!这是属于非人之物的印记!
更让我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是,在那行巨大、非人的足迹旁边,竟然还有一行脚印!那脚印……是我的!清晰无比,从山坡上一首延伸下来,像一条通往死亡陷阱的引路线!
它跟着我的脚印追来了!它知道我在哪里!
我猛地缩回头,背脊再次死死抵住冰冷的岩石,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我淹没。它没走!它只是停止了无谓的抓挠!它在等待?在观察?还是在酝酿着更可怕的攻击?
就在这时,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,透过岩石的缝隙传了进来。
“沙……沙沙……”
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,在厚厚的积雪表面……拖行?
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。紧接着,“砰!”一声沉闷的撞击声,从我头顶正上方的巨石传来!整个石缝都微微震动了一下,积雪和碎石簌簌落下。
它在上面!它在爬!它在试图从上方突破!
“砰!砰!”撞击声连续响起,越来越沉重,越来越急促!每一次撞击都像重锤砸在我的头顶,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。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,我甚至能想象出它那僵硬的身体攀附在巨石顶上,用头、用肩膀疯狂撞击岩石的恐怖景象!石块被撞击得簌簌晃动,缝隙顶部落下的灰尘和碎雪越来越多。
不能坐以待毙!这缝隙迟早会被它撞塌,或者它找到别的入口!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恐惧。我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刺痛了肺叶。趁着它又一次撞击的间隙,那短暂的震动余波中,我猛地从石缝中窜了出去!
刺骨的寒风和雪沫瞬间扑面而来,我甚至来不及辨别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