属摩擦发出刺耳的“嘎吱”声。
心脏仍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震得耳膜嗡嗡作响。我喘息着,冰冷的恐惧让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,哆嗦着,终于摸到了那个红色的公用电话。拿起话筒,里面是一片死寂的忙音。我强迫自己镇定,一下,一下,用力地按着那三个数字:1—1—0。.5/2¢0-s,s¢w..¢c`o/m·
听筒紧紧贴在耳朵上,里面依旧是令人窒息的安静。
突然——
“呼哧…呼哧…呼哧…”
一阵沉重、急促、带着恐惧颤音的喘息声,无比清晰地透过听筒传来。
那是我自己的喘息声!被电话线扭曲放大,带着诡异的电流杂音,正从听筒里清晰地反馈回来!
我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,猛地将听筒从耳边甩开!它“哐啷”一声砸在电话机金属外壳上,发出空洞的回响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咚!”
一声沉闷的撞击声,整个电话亭微微震动。
我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了。一寸一寸,极其僵硬地转过头——正对着我的那块肮脏玻璃外,不知何时,紧紧贴上了一个东西……
那是一张脸!
一张扁平、巨大、像黑雾凝聚而成的面孔!它紧紧挤压在玻璃上,五官的位置一片混沌,只有两个深邃得不见底的空洞,勉强能辨认出是眼眶的所在。没有眼珠,只有纯粹的、令人灵魂冻结的黑暗。
那张巨大的黑脸一动不动地贴在玻璃上,无声地“凝视”着我。冰冷的气息仿佛透过玻璃渗了进来,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腐气味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。
紧接着,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波动从门的方向袭来。我惊恐地低头看去——那道锈死的金属门栓,连同它周围的金属门框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!
金属表面迅速泛起一层浓重的暗红色锈迹,像是被强酸瞬间腐蚀,铁锈如活物般蔓延。几乎同时,那一片区域竟诡异地开始散发出灼人的热量!暗红的锈蚀痕迹转眼间变得炽热发亮,如同烧红的烙铁,发出细微的“滋滋”声,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小亭子!
热浪扑面而来,那扇金属门正在被一种邪恶的力量迅速软化、瓦解!门栓扭曲变形,眼看就要彻底融化!
极度的恐惧像冰锥刺穿天灵盖,头皮阵阵发麻。但就在这意识快要被淹没的瞬间,记忆深处某个角落,奶奶那苍老平缓、带着乡音的低语,竟异常清晰地浮了上来:
“……夜游煞哩,吸的是人气儿,专吸人的‘惧’气儿!你越怕,它越凶,越壮实……就像拿油去浇火哩……”
吸食恐惧……越怕它越强……
这句话像一道微弱的闪电,劈开了脑中浓稠的黑暗。
不能怕!绝不能让它得逞!必须打断它!打断它对恐惧的吮吸!
“哈…哈哈…哈哈哈!!!”
我用尽胸腔里最后一点力气,猛地抬起头,对着玻璃外那张巨大的、恐怖的、如同深渊般的扁平黑脸,爆发出一阵嘶哑、近乎癫狂的大笑!笑声突兀地在狭窄压抑的电话亭里炸开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。
那张紧贴着玻璃的黑脸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,那片代表眼眶的空洞,仿佛凝固了刹那。
笑声戛然而止。
我用颤抖的手指,猛地指向它腰部以下的位置,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,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强行挤出来的“嘲笑”而极度扭曲变形:“你!——鞋带散啦!哈哈哈!!”
那是一种最原始、最突兀、也是最违反当下情境的荒谬指令!
就在我吼出最后一个字的瞬间——那张巨大的、紧贴在玻璃上的扁平黑脸,连同它模糊的巨大头颅轮廓,竟真的猛地向下一低!
那双代表眼睛的深洞,很清晰地朝着它腰部以下、那双本该是“脚”的位置飞快地扫了过去!它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僵硬和仓促,像是在确认一个荒谬却瞬间被植入脑海的指令是否真实!
就是现在!
我的手早己在口袋里死死攥住了一小包东西——那是几天前清明祭祖回家后,随手塞在裤兜里的几小撮粗盐粒,按老家的说法是用来祛晦气的。盐粒粗糙的质感硌着掌心,此刻却带着一丝奇异的、赖以生存的冰凉。
在那颗巨大黑颅低垂确认“鞋带”的千钧一发之际,我猛地将攥着粗盐粒的拳头从口袋里抽出,狠狠朝着玻璃外那张巨大扁平的黑脸砸了过去!
“噗——”
粗糙的盐粒如同霰弹般穿过电话亭门上方那道狭窄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