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双手死死抓住儿子的肩膀,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拖拽!指尖传来一种无法形容的冰冷滑腻感,像隔着睡衣抓住了一条巨大的、正在蠕动的蛞蝓,又冷又黏,那黑暗柜门里涌出的寒气冻得我骨头缝都在咯咯作响。那来自柜中的力量大得惊人,宛如深渊本身在以巨力吞噬。小哲的身体在我和那柜中无形力量之间绷紧,成了一个绝望的支点,几乎要被撕裂!
“撒手!把我的孩子还给我!”我嘶吼着,泪水混合着汗水模糊了视线。
蓦地,一声苍老沙哑的低唤穿透了我癫狂的嘶吼:“闺女…”
我猛地回头。邻居那位平日沉默寡言、面目模糊的张老太,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门口。走廊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她佝偻枯瘦的影子。她没有看我,凹陷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洞开的、散发着死亡寒气的衣柜深处,浑浊的瞳孔里似乎映照出浓稠的黑暗。
“三十年前…”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枯叶在摩擦,“这家人…规矩太大…孩子做错事,就被关进这柜子里罚站…”
她的嘴唇颤抖着,整个人像是浸泡在一种巨大的、无法承受的冰冷恐惧里。“那天傍晚…孩子的哭喊声…喊累了…后来就没声儿了…”
她顿住了,死寂笼罩下来,只有柜中渗出的寒意无声地舔舐着空气和我们裸露的皮肤。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炸开。
“他们…忘了…”老太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微弱,如同飘落的灰尘,“第二天…打开柜门…孩子…在里面…没了…”她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蜷缩起来,仿佛要抓住什么早己消散的影子,“那么小的孩子…在里面闷了一整夜…谁能熬得住啊…”
她终于抬起那双深陷的、被恐惧彻底浸透的眼睛,首勾勾地看向我,又仿佛穿透了我,看向那黑暗深处更不可名状的存在。“他太寂寞了…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的,“他一首在这儿…没走…就是想找个伴儿…永远陪他玩…”最后几个字轻飘飘落下,却沉重得如同墓碑砸在心头。
永远陪他玩!
这五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,瞬间冻结了我所有的力气。
就在我心神剧震、手上力道无意识松脱的千分之一秒!一股庞大到根本无法抗衡的冰冷吸力猛地从柜中爆发出来!小哲的身体像一片毫无重量的落叶,“唰”地一下,被那只青白的小手狠狠拽入了那片粘稠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!
“小哲——!!!”我的惨叫撕心裂肺。
在我扑到柜门前的前一瞬,那两扇沉重的、布满裂纹的深褐色柜门,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迅猛,“砰”地一声巨响在我眼前狠狠合拢!
巨大的撞击力掀起的阴冷气流扑了我满脸,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刺痛皮肤。尘埃在昏暗中呛人地飞扬。门上那道深深的裂纹,在惨淡的光线下狰狞地扭曲着,如同一只咧开嘲讽的嘴。
死寂。一片凝固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随即,从这严丝合缝、如同钢铁坟墓般的柜子深处,清晰地、穿透厚实的木板,传出了我儿子小哲那稚嫩、天真、甚至带着点欢喜的咯咯笑声。
“嘻嘻…哥哥说里面好黑…”孩子的声音在浑浊的柜板后面传来,轻快又清晰,每一个音节都砸在我绷紧的神经上,“让我进去陪他…”
话音未落,那笑声便断了。
接着,是更深邃、更彻底的死寂,像冻住了时间,凝固了空气。
后来,警察反复查看着那段关键的监控录像。画面上,我的小哲独自坐在床上,蓦地爬起身,脸上挂着奇异而僵硬的笑容,一步一步,朝着那扇静静矗立的旧衣柜走去。他小小的身体在画面边缘停住,背对着镜头,站定在紧闭的柜门前。
接着,是令人几乎窒息的停顿。
然后,那两扇布满裂纹的深褐色柜门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从内部抓住,沉重地、缓缓地、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——仅仅一条缝隙,里面是吞噬一切的浓黑。小哲的身影,就此被那缝隙吞没,消失不见。柜门随后缓缓合拢,严丝合缝,仿佛从未开启。
录像的最后几秒,是突兀的晃动和倾斜——那是我歇斯底里冲进房间撞倒摄像头的混乱景象。警察指着屏幕,语气带着职业性的困惑:“您看,孩子走到柜门前,然后…监控角度变了,他应该就是…从旁边走开了?或者蹲下去了?这死角区域…”
从始至终,那只青白的小手,那诡异的拉扯,隔壁张老太阴魂般的身影,以及最后那穿透柜板、天真又瘆人的童声笑语…所有真正令人肝胆俱裂的细节,在那冰冷理性的电子画面里,踪迹全无。只有我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