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令人不安的“12”时,电梯毫无预兆地骤然停住!
“叮——”
刺耳的提示音毫无感情地响起,狭长的电梯门缓缓开启。
心脏猛地悬停,血液似乎瞬间凝结倒流。我屏住呼吸,全身僵硬得如同石头,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即将敞开的门缝——门外昏黄廊灯映照下,依旧是那条空旷而死寂的走廊,一如既往,什么都没有出现。然而下一秒,一股极其冰冷的寒气猛地扑面涌来!那寒气如同实质的冰流,瞬间穿透衣物,首刺骨髓。那熟悉的、如同铁屑浸透血液般的浓烈腥锈气味,也骤然爆发开来,霸道地塞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,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就在这冰冷与恶臭交织的瞬间,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一抹异样的色彩!电梯厢壁上那块冰冷的金属饰条,光滑如镜的表面,竟清晰地倒映出一个人影!模糊的光影里,那深色的旗袍下摆,那垂落的、遮住一切的长发轮廓……正是那个午夜18楼的女人!她就站在我的身后,几乎紧贴着我!
头皮炸裂般的麻感瞬间席卷全身!我猛地转身,脖颈几乎扭出令人牙酸的声响!
身后空空如也。
只有惨白顶灯投下的、我自己被拉长扭曲的影子,孤零零地印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。仿佛刚才金属饰条里森然浮现的倒影,不过是一场被恐惧扭曲的错觉。可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铁锈味,如此真实地堵塞着我的喉咙;那股几乎能冻僵呼吸的寒气,像无数细小的冰针,依旧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皮肤上,深入骨髓的寒意丝毫未减。
电梯门带着一声沉闷的叹息,终于合拢,如同封上了一座冰冷的墓穴。轿厢迟钝地继续向上爬升。我死死贴着冰凉的内壁,身体不再颤抖,血液似乎也在那瞬间冻住了。电梯死寂无声,只留下我一个人沉重的呼吸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,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着凝固的恐惧。突然——
“嗡嗡……嗡嗡……”
微弱而持续的震动声毫无征兆地在头顶响起!声音低沉、粘腻,仿佛某种巨大的东西正贴着电梯顶棚的外壁,极其缓慢地爬行蠕动。我的血液骤然冻结,脖颈一寸一寸,僵硬得如同生锈的门轴,不受控制地向上抬起——视线死死锁住轿厢顶部的缝隙。
在那条狭长幽暗、布满灰尘的缝隙深处,两点极其黯淡的、幽幽的青光蓦地亮了起来!它们并非稳定存在,而是如同沉眠深渊的怪物缓缓睁开眼睑,细微起伏着幽幽明灭,如同某种未知生物冰冷而专注的凝视。
那两束光穿透冰冷的灰尘,如同地狱深处永不瞑目的眼睛,无声地笼罩着我。
它们穿透冰冷的灰尘,如同地狱深处永不瞑目的眼睛,无声地笼罩着我。
电梯内壁倒映着顶棚缝隙里那两束幽微的青光,像一双在幽深隧道尽头骤然睁开的、毫无温度的眼睛。此刻它们毫无波澜地凝视着我,目光穿透了冰冷的钢铁和弥漫的尘埃,首抵我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角落。恐惧终于碾碎所有侥幸,露出它狰狞冰冷的原形:那个女人,或许根本不曾真正离去。
她,或者它们,从未离开过这座电梯的囚笼。
而我,己被牢牢锁死在视线中央。
电梯顶棚之上,那低沉的摩擦声、那缓慢的蠕动,仿佛某种巨大而无法理解的生物正隔着薄薄一层金属,调整着它冰冷的姿态。灰尘簌簌掉落,细微的声响在死寂中如同惊雷。缝隙深处,那两点幽绿的光芒微微收缩了一下,如同猛兽在黑暗中无声地锁定猎物,蓄势待发。有什么东西……就要下来了……
手指深深掐进掌心,尖锐的刺痛却无法唤醒一丝暖意。喉头滚动,铁锈与绝望的气息死死堵塞着每一次呼吸。无形的重压,如同千斤铸铁,从头顶那幽暗的缝隙中沉沉覆下,碾碎每一寸试图挣扎的空间。
它们找到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