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未署名的快递包裹躺在门口，里面是个精美的旧玩偶，穿着旗袍盘着发髻。¨k`e/n`k′a*n*s+h·u′.￠c￠o^m/

那晚我洗澡时，总觉得有视线穿过门缝盯着我。

第二天醒来，玩偶的头发竟长了一寸。

丈夫开始对着玩偶说话：“你看，她睡得多沉。”

我半夜醒来，发现玩偶坐在梳妆台前，镜子里的它正在梳头。

我的头发开始大把脱落，玩偶的发髻却越来越浓密。

当指尖触到玩偶发髻里藏着的东西时，我发出了尖叫——

那是我丢失的结婚戒指，缠绕在一缕带着毛囊的头发上。

丈夫突然出现在身后：“亲爱的，你吵醒我们的女儿了。”

镜子里，玩偶的嘴角慢慢向上咧开。

一个未署名的快递纸箱，方方正正，像口小小的棺材，沉默地蜷在我家门口的脚垫上。冰冷的雨水气息混着旧纸箱特有的霉尘味，幽幽钻入鼻孔。我皱紧眉头，这冰冷、突兀的物件，无声无息地入侵了我的私人领域。

“什么东西？”丈夫陈默的声音从客厅传来，带着一丝电视节目的背景噪音。

“不知道，”我弯腰，手指划过粗糙的纸箱边缘，指尖沾上一层薄灰，“没写寄件人。”

我把它搬进屋，放在客厅茶几上。纸箱出乎意料的轻，里面似乎空荡荡的。用剪刀划开封口的胶带，撕开纸箱，一股陈旧布料混合着久不见阳光的、近乎尘埃的气味扑面而来，让我忍不住偏头打了个喷嚏。掀开最后那层皱巴巴的缓冲纸，它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顶灯惨白的光线下。

是个玩偶。

一个穿着旧式翠绿织锦旗袍的玩偶，约莫一尺来高。丝绸的旗袍色泽依旧鲜亮，精细的金线在灯下流转着微弱的光。它端正地坐着，乌黑的头发梳成一个一丝不苟的、老式的发髻，盘在脑后，用一根细长的银簪固定住。那张脸是瓷白的，触手冰凉，光滑得没有一丝瑕疵。眼眶里嵌着玻璃眼珠，深棕色，某种角度看过去，竟带着点奇异的水润光泽，仿佛含着泪光。小巧的嘴唇微微抿着，勾勒出一个刻板、毫无生气的微笑弧度。它的双臂是僵硬的陶瓷，垂放在身体两侧，手指纤细，指尖微微蜷起。

“这谁寄来的？”陈默走了过来，探头看了一眼，随即被吸引，“啧，老物件啊，做得真精致。”他伸出手，似乎想碰碰那光滑的瓷脸。

“别动！”我猛地出声，声音有点尖利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。陈默的手停在半空，愕然地看着我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总觉得……怪怪的。”我盯着那个玩偶，那双玻璃眼珠仿佛也在回视着我，空洞深处潜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东西。它精致得过了头，反而透着一种非人的死寂。“看着不舒服。”我低声嘟囔，试图驱散心头那缕莫名的不安。

陈默耸耸肩，收回手：“行吧，你说了算。不过看着挺值钱的样子，先收起来？”他语气轻松，但那玩偶的微笑，凝固在灯光下，像是凝固在时间之外的嘲讽。

最终，它没有被收进储物间。鬼使神差地，我把它放在了卧室梳妆台的角落，那个光线相对黯淡的位置。仿佛放在那里，就能让它离我远一点，不打扰我，我也不用时时面对它那双太过“活泛”的眼睛。

深夜，水汽氤氲。花洒喷出的水流带着驱散疲惫的温度，冲刷着身体。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浴室门的磨砂玻璃。我正闭着眼，感受热水滑过脸颊的舒适，突然，心头毫无预兆地一紧。

那感觉突如其来，像是一根浸了冰水的细针，瞬间刺穿了放松的屏障。仿佛有道黏腻、冰冷的目光，正无声无息地穿透浴室门下方那道窄窄的缝隙，牢牢地钉在我的背上。

我浑身骤然僵住，心跳猛地擂鼓般撞向胸膛。轰隆的水声还在持续，但周遭的空气似乎凝固了，沉重得令人窒息。我不敢回头，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瞟向地面那道窄缝——外面是黑的，只有客厅夜灯投过来的一点极其微弱的光晕。缝隙之外，什么也看不见，只有一片模糊的、缓慢流动的阴影轮廓。

是陈默？他睡了吧？这个念头闪过，随即被强烈的恐惧淹没。那视线带着一种非人的专注，一种毫不掩饰的窥探，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的温度，贪婪地逡巡着水汽中裸露的皮肤。我的皮肤像被无数细小的冰棱划过，激起一片鸡皮疙瘩。我猛地关掉花洒，水流声戛然而止。死寂瞬间膨胀开来，吞噬了整个空间。我屏住呼吸，侧耳倾听，门外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寂静。

“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