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间夜班员李福生发现异常:尸体冷冻柜的门无故弹开。′齐¨盛.小,说?网, `追?最?新^章_节?
他壮胆检查,瞥见冰层下嵌着半截青紫手指——正抽搐着抠挖冰面。
柜门突然“砰”地关上,内壁渗出鲜血,蜿蜒成字:“我不属于这里。”
档案显示三十年前,护士杨小芸被污蔑偷药,遭活体冰冻灭口。
当李福生摸到柜底刻着的“杨小芸”名字时,背后响起冰裂声——
她的冻尸正贴着他后颈呵气:“院长…把止痛药…锁在…地下室……”
医院走廊的灯,惨白得没有一点温度,像是快要熄灭的蜡烛芯,幽幽地悬在头顶,勉强撕开一小片浓稠的黑暗,又被更远处吞噬一切的墨色吞没。冰冷的空气凝滞不动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消毒水混合的、令人作呕的气息,刀子般刮过喉咙。通往地下室的楼梯盘旋而下,尽头那扇厚重的铁门,便是太平间的入口。门上剥落的绿漆,露出底下锈蚀的褐色筋骨,门牌上“太平间”三个字,漆迹斑斑驳驳,像凝固的血垢。
李福生紧了紧身上洗得发白、早己丧失御寒功能的旧棉袄,哆嗦着掏出那把冰凉的黄铜钥匙——这是他赖以生存的饭碗,也是锁住无数过往的符咒。每一次转动锁芯,那沉重的“咔哒”声都在死寂中砸出一个空洞的回响,仿佛唤醒了地底蛰伏的什么东西,让他的脊椎窜上一股寒气。铁门“吱嘎——”呻吟着被推开,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腐殖质、极端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,瞬间冻结了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。他打了个寒颤,缩着脖子,几乎是蜷着身体挤了进去。
里面是另一个世界。惨白的灯光从高处投下,吝啬地照亮一排排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冰冻柜,整齐得令人窒息,像巨大的蜂巢,沉默地贮藏死亡。巨大的制冷机在墙角低沉地轰鸣,宛如巨兽压抑的喘息,是整个空间唯一的心跳。冰冷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皮肤上,迅速吸走所有暖意,每一次呼吸都化作一团团短暂的白雾,又在瞬间消散。
李福生搓了搓冻得僵硬发红的手,走到角落那张旧木桌旁坐下,桌面油腻冰冷。他翻开那本页面发黄、散发着霉味的登记簿,开始了又一个漫长而空洞的夜晚。笔尖划过纸面,沙沙作响,声音在空旷中突兀得刺耳。墙上挂着的电子钟,墨绿色的数字无声地跳动着:02:47。离天亮,还有好几个小时地狱般的煎熬。
就在他哈出一口白气,试图暖一暖冻僵的手指时——“咔哒!”
声音不大,细微干涩,像生锈的弹簧突然绷断。但在死寂的冰窟里,这声音清晰得如同炸雷。
李福生整个人猛地一僵,笔尖停在纸上,戳出了一个墨点。他缓缓抬起头,脖子像是生了锈的轴承。目光扫过那一排排冰冷的铁柜。声音的来源似乎是……角落里那个编号B-7的冷冻单元。
B-7。李福生的心骤然沉了下去,像坠入冰窟最底层。这个柜子……有问题。不是第一次了。上个月他来顶班,老张临走时就含糊提过一句“B-7不太安生”,眼神躲闪,脸色灰败,说完就匆匆逃离了这个地方。后来他无意间瞥见登记簿上,过去几年里,好几个看守过B-7的夜班员,离职原因都写着诡异的“突发急症”或“精神异常”,字迹潦草慌乱。一股寒意,比这太平间的冷气更甚,悄然爬上他的脊背。
他死死盯着那个铁柜,柜门严丝合缝,寂静无声,仿佛刚才那声“咔哒”只是他冻僵的耳朵产生的幻听。冷汗却无声无息地从鬓角渗出。
咔哒!
又是一声!清晰,短促!这次他看得真切!伴随着那声轻响,B-7冷冻柜那个厚重的金属门……向内猛地弹了一下!虽然幅度极小,就像里面有一股微弱的力量在向外推挤,但它确实动了一下!
李福生“腾”地站了起来,木椅腿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噪音。一股强烈的、混杂着惊悚和诡异责任感的东西攫住了他。不能出事!绝对不能在自己当班时出事!也许是卡扣松动?也许是制冷系统异常导致柜内压力变化?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技术故障的可能,企图用理性的砖块砌起一道围墙,抵御那从缝隙里钻出来的寒意。但那堵墙,脆弱得像纸。
他咽了口唾沫,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。双腿如同灌满了冰冷的铅块,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,却还是一步一步,朝着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金属柜挪去。制冷机的轰鸣似乎更响了,像远方的闷雷滚过耳膜。每一步,都踏在心跳的间隙里。
终于站定在B-7面前。金属的表面冰冷刺骨,光可鉴人,倒映出他苍白扭曲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