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钓时鱼漂突然下沉，我以为是条大鱼。-完/本¨神+站_ ?无*错~内-容￠ 费劲拉竿却只拽上来一个防水背包——正是三天前失踪钓友老秦的。 包里塞着张字条：“别相信穿红胶鞋的人。” 次日清晨，老秦竟穿着红胶鞋回来了，笑着说水里钓到宝了。 我报警后，警察问我：“你怎么确定他是老秦？” 当晚水库边，我亲眼看见两个老秦在月光下对峙， 一个浑身湿透，一个穿着红胶鞋。 我吓得丢掉钓竿往回跑，身后传来湿透老秦的嘶吼：“他在骗你！” 没跑几步，脚踝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。 低头看，水里浮现出我自己的脸，正死死拽着我微笑。

夜太深了，也太过沉闷。空气仿佛凝固的胶水，黏在裸露的皮肤上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湿气，闷得人心头发慌。我屁股下的折叠小马扎吱呀作响，身前的钓竿斜插在岸边烂泥里，纹丝不动。不远处水面，夜光漂那点幽绿的光，也凝在水面上，一动不动。张德贵探过身子，压低声音：“老秦那事……真邪门。”他朝黑沉沉的水面努努嘴，“三天了，生不见人，死不见尸，连他那宝贝‘龙纹鲤’都没影。”

我烦躁地摸了根烟点上，劣质烟草辛辣的味道勉强压住一丝不安。老秦是我们这伙钓鱼佬里最执拗的一个，三天前也是这样的闷热夜晚，他说这“死人潭”底下肯定藏着条成了精的大青鱼，非要留下来“蹲守”，结果人就不见了。警车来过，搜救的橡皮艇也在这片墨绿色的水面上耙了好几遍，除了捞起些陈年垃圾，一无所获。水库深处，像一张巨大的嘴，无声合拢。

“少他妈瞎琢磨，”我吐出一口烟圈，故作轻松，“指不定摸黑走路，栽哪个沟里睡大觉去了。”话虽如此，心里的不安却像水底的暗草，悄悄蔓延缠绕。我下意识裹紧了外套，夜风吹过水面，一股子淤泥和水草腐败的腥冷气味首往鼻子里钻。西周静得可怕，连平日里聒噪的夏虫也噤了声，只有水波偶尔拍打岸边的“哗啦”声，单调得令人心悸。

就在那时，眼前那片死寂的幽绿，猛地一头扎了下去！

我浑身一激灵，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，随即又被一股原始的兴奋冲开。大鱼！凭这沉手的力道，绝不是小玩意！我猛地弹起，肌肉绷紧，双手死死攥住冰冷的钓竿，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。竿身瞬间拉成一道惊心动魄的满弓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鱼线切破水面，发出尖锐的“呜呜”声，绷得笔首。

“稳住！德贵，抄网！”我低吼着，声音因为激动和用力而嘶哑。手臂的肌肉火烧火燎地疼，指关节因过分攥紧而发白颤抖。水下那头东西的力气大得惊人，一股狂暴的拖拽力顺着鱼线狠狠撞上来，几乎要把我整个人拖进那漆黑的深潭里去。我死死蹬住脚下湿滑的泥土，身体后倾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，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。水下那股力道蛮横地左冲右突，钓竿几次差点脱手。

“操！这他妈是鱼精吧！”张德贵也慌了神，手忙脚乱地去摸丢在草丛里的抄网杆子。

不知僵持了多久，水下的那股疯狂的挣扎骤然一松，力道泄得莫名其妙。我猝不及防，被惯性带得踉跄后退几步，差点一屁股坐进烂泥里。钓竿上的拉力消失了，只剩下一种沉甸甸、晃晃悠悠的古怪重量挂在鱼线上。鱼漂重新浮了上来，绿幽幽的光点旁，一个黑乎乎的轮廓正被缓缓拖近岸边水面。

张德贵的手电光柱猛地扫过去，刺破了浓稠的黑暗。光柱颤抖着，停在水面上一个半浮半沉的物体上。-g/g~d\b?o,o?k¨.!c!o*m\

不是鱼。

那是一个鼓鼓囊囊的户外防水背包。上面沾满了墨绿色的水藻和滑腻的淤泥，在水波的晃动下，像一头丑陋的被剥了皮的怪物尸体。背包侧面的口袋被挂烂了，露出里面一截深灰色的防水布料。

空气瞬间凝固了。我和张德贵谁也没说话，死一样的寂静里，只有水波在拍打背包的沉闷声响。一股浓烈的、混合着水底淤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、类似死鱼内脏的腥臭味，随着夜风狠狠灌进鼻孔。

“这……这他妈……”张德贵的声音变了调，手电光柱抖得如同风中残烛。

我喉咙发干，像堵了一把粗糙的沙子。一股寒意顺着脊柱蛇一样爬上来。我认出那背包的颜色，那熟悉的磨损痕迹，尤其是侧袋里露出的那截灰色防水布——那是老秦惯用的饵料盒套子的颜色。三天前，它就挂在老秦的肩头，随着他固执的背影走向这片黑暗的水边。

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涌，用还在微微发抖的手抓起抄网杆，将那湿淋淋、沉甸甸的背包费力地拖上岸边。水滴滴答答落在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