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信交给传达室的王大爷后,一身轻松地走进急诊科,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。!兰~兰/文?学? *免!费\阅^读_
只不过去刚换上白大褂,还没来得及喝口水,护士张姐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,脸上满是焦急。
“哎呦,小齐,你可算来了!快,快去看看!”
张姐一把拉住齐铭的胳膊,快速说道。
“三号床来了个新病人,说是退休老教师,哮喘犯了,喘得厉害!”
“我们给他用了氨茶碱,还雾化了,一点用都没有,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!”
“用了药都没用?”
齐铭眉头一皱,立刻跟着张姐快步往病床走去。
这个年代,治疗哮喘的手段虽然不多。
但氨茶碱和肾上腺素对于绝大多数急性发作的患者来说,都应该是立竿见影的。
用了都没效,情况恐怕不简单。
齐铭还没走到床边,一阵阵尖锐而急促的喘鸣声就传了过来。
随后他连忙跟着张姐快步冲进病房,一股浓重的氨茶碱气味扑面而来。
三号病床周围已经围了两个护士,手里捏着空针管,脸色都有些发白。
床上的老人蜷缩着身子,胸口剧烈起伏,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如蚯蚓。
他的嘴唇泛着青紫色,双手紧紧抓着床单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,w′u+x?i¢a+n+g′l`i-.,c¢o!m`
“您就是急诊科的医生吧!”
守在床边的男人猛地回头,眼里布满血丝。
“快看看刘老师他……他喘得越来越厉害了!刚才用了药,一点用都没有啊!”
齐铭没应声,俯身迅速掀开老人的被子。
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衫,领口敞开着,露出嶙峋的锁骨。
齐铭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,脉搏快而弱,像风中残烛般岌岌可危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喘的?”齐铭一边问,一边解开听诊器的耳塞。
“昨晚就有点,以为是老毛病犯了,给他吸了氧好多了。”
男人急声道。
“今天早上突然就加重了,送过来的时候还能说话,刚用了药反而更糟了!”
听诊器的金属头贴上老人后背,冰凉的触感让老人瑟缩了一下。
齐铭屏住呼吸,仔细分辨着胸腔里的声音——没有典型哮喘的广泛哮鸣音,反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压迫着肺叶。
他皱着眉绕到病床另一侧,让老人微微侧过身,将听诊器移到心前区。
这一次,他听到了一种极其轻微的、类似皮革摩擦的“沙沙”声,若隐若现,稍纵即逝。
“张姐,测血压。*s^h-a.n,s.h!a+n?y¢q¨.~c!o¨www. ”
齐铭直起身,目光扫过老人的下肢,脚踝处果然有轻微的凹陷性水肿。
张姐麻利地绑好血压计:“收缩压85,舒张压50!”
“尿量怎么样?”
“今天就排了一次,很少。”
听到这话齐铭的指尖在白大褂口袋里轻轻敲击着,脑子里飞速整合着信息。
夜间加重、下肢水肿、低血压、心包摩擦音……
这些症状串联起来,指向一个远比哮喘凶险的可能性。
“不是哮喘。”
齐铭突然开口,声音不大,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。
男人急忙追问。
“不是哮喘?那是什么?医生,您快想想办法啊!”
“可能是心包积液。”
齐铭盯着老人青紫的嘴唇。
“积液太多,压迫了气道和心脏,所以常规平喘药没用。”
张姐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心包积液?那得做心包穿刺啊!这……这我们科里没做过几次啊!”
心包穿刺在70年代的县医院算得上高风险操作,稍有不慎就可能刺破心脏,后果不堪设想。
男人显然也听懂了其中的风险,脸“唰”地白了。
“穿、穿刺?会不会有危险?能不能……能不能用别的办法?”
“没有别的办法。”
齐铭的语气很平静。
“现在积液已经压迫到循环了,再拖下去,心脏停跳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他看向男人:“你是患者家属?”
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随后还是摇头。
“我……我是单位派来照顾他的。家属……家属暂时联系不上。”
“联系不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