胺粉、二十袋大米、二十袋白面”,在指定的时间,送到城郊西面那处早己废弃的乱葬岗,否则就等着“给你闺女收尸”。
这封信,通过我方潜伏在城内的一名地下交通员,悄无声息地,送到了程万金的府上。
当程万金展开那张散发着粗野气息的信纸,看到那熟悉的玉佩一角时,他眼前一黑,差点当场昏厥过去。他最担心的事情,终于还是发生了!女儿,真的落入了“土匪”的手里。
信中的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重锤,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。他没有任何怀疑,因为这完全符合他对那些占山为王的“好汉”们的想象——粗鲁、首接、要钱要命。救女心切的他,此刻方寸大乱,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日本人,什么黑田康夫。他立刻动用了自己全部的商业网络和人脉,不惜血本,开始秘密筹集信上所列的那些物资。
与此同时,这场“双簧”的另一个观众,也收到了消息。
王啸天在程府安插的眼线——一个负责倒夜香的仆人,无意中听到了管家在焦急地打电话,筹集大量的“违禁药品”。这个仆人立刻将“程会长似乎在偷偷倒卖药品”这个消息,传递给了王啸天。
王啸天如获至宝!他立刻添油加醋,将这个消息上报给了黑田康夫,信誓旦旦地表示,程万金一定是在背着皇军,和抗日分子做交易,企图两头讨好。
然而,他得到的,却是黑田康夫一顿冰冷的训斥。
此刻的黑田,正因为伪钞厂被毁,以及追捕苗布准小队无果,而陷入了巨大的焦头烂额之中。他被方面军司令部骂得狗血淋头,正面临着巨大的压力。在他看来,王啸天报告的这点“小事”,不过又是这些中国汉奸之间,为了争宠夺权而上演的互相倾轧的烂戏罢了。
“八嘎!”黑田在电话里对着王啸天咆哮道,“你的人,连几个八路都看不住,现在还有脸来我这里嚼舌根?程万金是我在临河县经济战线最重要的一颗棋子,他的忠心,我比你清楚!管好你自己的事,不要再拿这种捕风捉影的谎言来烦我!”
电话被狠狠地挂断。王啸天拿着话筒,愣在原地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他没想到,自己的一片“忠心”,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。但他并没有放弃,一丝更为阴狠的念头,在他心底升起:既然太君不信,那我就亲自出马,抓他程万金一个人赃俱获!到时候,证据确凿,看你还怎么说!
他不知道,自己这个“争宠”的举动,恰恰成为了苗布准整个计划中,最重要,也是最不可或缺的一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