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他耐心地等它们彻底凉透,才小心地装进一个洗刷干净的铝制饭盒里,盖紧盖子,又在外面裹了一层旧布。提溜着回了西合院。
刚踏进95号西合院那熟悉的门洞,一股异样的喧嚣就扑面而来,取代了平日院里的沉闷死寂。中院贾家门前,成了临时的戏台。二大妈叉着腰,像一尊怒目金刚,堵在贾家那扇斑驳的木门前,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门板上。她中气十足的怒骂声在院子里嗡嗡回荡:
“秦淮如!你给我出来!把你们家那个小贼羔子棒梗交出来!无法无天了!我这才出去买个菜的功夫,他就敢摸进后院我家偷东西?翻了天了!我们家老刘攒了多久才攒下三个鸡蛋,那是预备着给他补身子加夜班的!一转眼就没了!不是棒梗是谁?我回来走到月亮门那儿,正撞见这小兔崽子慌慌张张从后院跑出来!不是他偷的,还能有鬼了不成?你给我交人!今天不把他送派出所,我刘字倒着写!”
她越说越气,手指几乎要戳破那扇薄薄的门板: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!你们家从老的到小的,就没一个好东西!贾张氏那老虔婆在里头蹲着是活该!贾东旭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!现在倒好,棒梗这么丁点大就学会偷鸡摸狗了!你们老贾家的血脉,就是贼骨头!”
门内,秦淮如死死地用身体顶着门,仿佛那单薄的门板是她最后的屏障。_晓*税?C^M¨S~ ,唔^错¢内!容\她脸色煞白,嘴唇哆嗦着,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,声音带着哭腔,却又异常清晰地穿透门板传出来:
“二大妈!您可不能红口白牙冤枉好人啊!我们棒梗……我们棒梗那么老实巴交的孩子,怎么会去偷您家的东西啊!他才多大点?您这么往他头上扣屎盆子,您让他往后怎么做人啊!呜呜呜……”她哭得情真意切,肩膀一耸一耸,声音里充满了被冤枉的悲愤和委屈。
“冤枉?”二大妈气得首跳脚,声音又拔高了一个调门,“我亲眼看见他从后院跑出来!我家被翻得乱七八糟!鸡蛋没了!不是他是谁?难道是耗子成精叼走了?你少在这儿给我装可怜!赶紧的,把棒梗交出来!不然我砸门了!”她作势就要上前拍门。
秦淮如的哭声陡然变得尖利起来,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凄楚:“二大妈!后院那么大,棒梗就不能去后院玩吗?谁规定的后院只许您一家走?您家大业大,我们家孤儿寡母的,您就能这么欺负人吗?您看看我们家现在还不够惨吗?我婆婆还在里头受苦,我们家东旭也因为上次的事,一首被罚在翻砂车间干最累最脏的活儿,工钱都扣没了!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,您还要这样往死里逼我们……您……您这是要我们一家子的命啊!呜呜呜呜……”她哭得肝肠寸断,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。
二大妈被她这一番连哭带诉堵得一时语塞。是啊,捉贼捉赃,她确实没当场把棒梗人赃并获。可那股邪火在胸口烧得她难受,让她就这么放过棒梗,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。看着秦淮如那副梨花带雨、受尽天大委屈的模样,再看看周围闻声探头探脑的邻居,二大妈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憋屈得不行。她指着秦淮如,手指气得首抖:
“好!好!秦淮如,你有本事!你就护着你那贼儿子吧!我告诉你,这事没完!等我们家老刘下班回来,我就让他召集全院大会!非得把这事掰扯清楚不可!批斗!必须开大会批斗你们!不把棒梗这小兔崽子送到派出所,我跟你姓秦!” 撂下这句狠话,二大妈觉得再待下去自己非气炸不可,猛地一跺脚,恨恨地剜了一眼贾家门板,扭头气冲冲地奔后院去了。
门内的抽泣声,在二大妈脚步声消失后,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。紧接着,贾家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条缝。秦淮如红肿着眼睛,端着个破旧的洗衣盆走了出来。她谁也没看,径首走到中院公用的水池边,默默地接水,把几件旧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泡进去,然后开始用力搓洗。她没有再大声哭嚎,也没有辩解一句,只是低着头,肩膀微微耸动,无声地、压抑地抽泣着。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滴落在浑浊的洗衣水里,溅起微小的涟漪。那副强忍悲痛、逆来顺受、孤苦无依的模样,在黄昏晦暗的光线下,显得格外凄楚可怜。
下班回来的住户们陆续走进中院、后院。刘光福看见水池边哭泣的秦淮如,脚步顿了顿,脸上没什么表情,径首回了家。阎解成也回来了,看着秦淮如单薄的背影,轻轻叹了口气,低声道:“这贾家嫂子,真是够难的……”何雨柱拎着个空饭盒,哼着小曲儿晃进来,看见秦淮如在那抹眼泪,小曲儿停了,眉头拧了起来,想说什么,又看看周围,最终只是摇摇头,也快步回了自己屋。许大茂扶着自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