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林静之的声音依旧清越,却多了份温度,“送与不送,情谊自在心中。只盼日后,多书信往来。”
“对!多写信!”赵明远立刻接口,仿佛抓住了什么,“把你们在那些大书院里的见闻、新的破题思路、好文章,都寄来给我们开开眼!我们这边有什么好的心得,也一定寄给你们!”“正是此意。”李文焕点头微笑,他看向秦思齐,“思齐兄,明远兄,院试在即,望你们心无旁骛,潜心备考。以二位之才,必能金榜题名。他日武昌再聚,共饮琼林!”秦思齐郑重拱手:“文焕兄,静之兄,一路顺风!待院试之后,必当书信细禀。他日相聚,定当把盏言欢!”离别的愁绪冲淡了年节的余欢。众同窗又同行了一段路,互相勉励祝福一番,便各自散去归家备考。只剩下他们四人,默契地走向了常去的那家临湖小馆。小馆里客人不多,他们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。窗外是冬日略显萧瑟的湖面,几只水鸟在寒风中掠过。赵明远点了一大罐热气腾腾的莲藕排骨汤,几碟清爽的小菜。汤很快端了上来,粗陶罐里,汤汁翻滚着,散发出莲藕的清甜和排骨的醇香。袅袅上升的热气,模糊了离别的愁绪。四人默默盛汤,一时间只听得见汤匙触碰碗沿的轻响和窗外呜咽的风声。“唉!”赵明远长叹一声,打破了沉默,“真不想你们走啊!少了你们两个,以后破题论道,都没那么痛快了!终究少点意思。”他舀起一大块粉糯的莲藕塞进嘴里,仿佛想用食物堵住那份失落。林静之优雅地小口喝着汤,闻言看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思齐根基扎实,勤勉不辍,假以时日,必成大器。”李文焕笑道:“静之兄说得是。明远兄,思齐兄,你们二人互相砥砺,何愁学问不精?况且,”他放下汤匙,神情认真起来,“我与静之兄虽在外求学,心却与诸位同在。院试,是我们共同的目标。”秦思齐点头,心中暖流涌动:“文焕兄所言极是。无论身在何方,同窗之谊,共赴科场之志,永存心间。”他举起汤碗,“今日无酒,便以汤代酒,祝二位兄台一路顺风,学业精进!也愿我等四人,早日金榜题名,京城再会!”“好!以汤代酒!”赵明远豪气地举起碗。“一路顺风,学业精进!”林静之也举起了碗。“金榜题名,武昌再会!”李文焕含笑相碰。四只粗瓷碗清脆地碰在一起,温热的汤汁微微晃荡。离别的愁绪被这滚烫的情谊冲淡,化作前行的动力。临别时,赵明远从随身的书袋里郑重地取出两本用蓝布包好的书册,分别递给李文焕和林静之。“喏,拿着!不是什么值钱东西,是我外公的《破题要解》,就是思齐家那本,看你们眼红,就让人抄了两本!里面有些思路颇为新颖。你们路上带着看,到了书院,也好有个新东西琢磨。”李文焕和林静之接过,入手沉甸甸的,书页散发着淡淡的墨香。他们知道,这绝非赵明远轻描淡写的“不值钱东西”。李文焕深深一揖道:“多谢明远兄!”林静之也郑重收好,抱了一下赵明远道:“有心了。”四人再次拱手作别。赵明远和秦思齐站在小馆门口,目送着李文焕和林静之的身影,并肩沿着湖畔小路渐渐远去,最终消失在冬日里。寒风吹过,卷起地上的落叶,也吹散了最后一点笑语。一种空寂感,伴随着对未来的期许,悄然落在两个留下的少年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