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身前,眼神充满了决绝。
“证据?”林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,她看向高无庸,“高公公,先帝遗诏何在?”
高无庸眼中爆发出精光,他猛地从怀中掏出那个染血的油布包裹,颤抖着双手,一层层剥开。
一份明黄色的、边缘被血浸染的、散发着陈旧气息的卷轴,显露在众人眼前!卷轴封口处,赫然盖着——景和帝御玺。
“先帝遗诏在此!!”高无庸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洪亮无比,他高高举起那份染血的密诏,如同举着煌煌天日。
“不!不可能!那是假的!是伪造的!”太后发出绝望的嘶吼,扑上来想抢夺。
“拦住她!”林晚厉喝。
两名影卫瞬间挡在太后身前,如同不可逾越的铁壁。冰冷的目光让太后如同被冰水浇头,瞬间僵在原地。
高无庸深吸一口气,颤抖着手指,猛地扯开了密诏的系带!明黄的绢帛展开。
上面是工整却透着悲怆的馆阁体御笔:
“朕,大行在即,神思昏聩,然有沉冤积郁于心,不得不言。光禄大夫姜文渊,忠贞体国,功在社稷。其满门三百七十一口,于景和二十二年腊月初七,非因谋逆获罪,实乃……遭人构陷,赐毒鸩杀。主谋者……皇后柳氏(孝端太后)。朕为其所蒙蔽,铸此滔天大错,悔之晚矣。姜氏遗女,囚于冷宫,乃朕之过。
此诏留待后世明君,为姜氏平反昭雪!诛元凶!以……慰……亡……魂……”
诏书末尾,是景和帝的署名和那枚鲜红的、象征着无上皇权的玉玺印记。
铁证如山,字字泣血。
“先帝啊——!”高无庸捧着密诏,老泪纵横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殿内所有太监宫女,包括那几名寿康宫太监,此刻也骇得面无人色,纷纷跪倒,浑身颤抖。
“不——!假的!都是假的!!”太后如同疯魔,歇斯底里地尖叫着,发髻散乱,凤冠歪斜,
“是你们,是你们合谋害死皇帝。伪造遗诏,想要谋夺哀家的江山。哀家是太后,哀家……”
她的咆哮戛然而止。
因为林晚,在影卫的搀扶下,己经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。
腰间的螭龙令在烛火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。林晚抬起未受伤的右手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。那是她一首藏在袖中的武器。
冰冷的刀锋,带着死亡的寒意,轻轻抵在了太后那保养得宜、此刻却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脖颈之上。
“柳氏……”林晚的声音嘶哑微弱,却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,清晰地传入太后耳中,也传入殿内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,“你的江山?呵……”
她幽深的瞳孔中倒映着太后惊骇欲绝的脸,也倒映着龙榻上萧珩死不瞑目的双眼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、也悲凉到极致的弧度:
“你的报应……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