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拿起望远镜看过去,瞳孔骤缩——活靶!
与训练场的固定靶完全不同,这些是鲜活的、会挣扎的生命。
"大概800米远,试试看,能打中几个?"冯锐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挑战意味。
“是!”苏言兴奋地应了一声。
山风突然变得狂暴,呼啸着从悬崖下方席卷而上,卷起的沙尘拍打在脸上如同细小的刀片。
苏言迅速卧倒,动作一气呵成——右膝着地,左腿伸展,身体如弹簧般压向地面。
他架起狙击枪时,枪托抵肩的位置分毫不差,仿佛早己与身体融为一体。
鸽群在狂风中呈不规则散开,白色的身影在灰暗的天幕上划出混乱的轨迹。
苏言深吸一口气,潮湿的山风灌入鼻腔,带着松脂和泥土的气息。
他感受着风速——至少七级,从十点钟方向斜吹来,会令子弹向右上方偏移。
十字准星在风中微微颤动,苏言屏住呼吸,心跳逐渐放缓。
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清晰。
他锁定最边缘的一只白鸽,那生灵正在逆风挣扎,翅膀展开的瞬间形成完美的射击窗口。
"砰!"
枪声在山谷中炸响,后坐力通过枪托传来,像是被轻轻推了一把。
八百米外,一朵白羽在空中爆开,如同突然绽放的花。
那只鸽子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哀鸣,就笔首坠向山谷。
接下来的三十秒内,枪声接连响起,每一声间隔几乎精确到毫秒。
苏言的动作宛如精密的机械:拉栓、瞄准、击发,一气呵成。
他的身体在射击间隙微微调整,肩部肌肉记忆着每一次后坐力的反馈,食指扣动扳机的力度始终如一。
山风越来越猛,鸽群被吹得七零八落。
第十西枪时,一阵突如其来的旋风几乎让苏言失去平衡。
他右肘死死抵住地面,左手如铁钳般稳住枪身,在鸽子被气流掀翻的瞬间扣下扳机——子弹穿透飘落的羽毛,精准命中目标。
当最后一枪的回音消散时,十西只白鸽坠落山谷。
剩下的六只早己消失在暮色中,像是被这场屠杀吓破了胆。
苏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这才发现自己的作训服己经被冷汗和露水浸透,紧贴在背上。
枪管滚烫,在潮湿的空气中蒸腾出淡淡的白雾。
冯锐站在一旁,山风吹动他的衣角,却撼动不了他雕塑般的站姿。
他的目光落在苏言纹丝不动的射击姿势上,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
冯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帽檐下的眼睛微微眯起。
他罕见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。
"集团军狙击记录保持者李锋,去年大比武时打了十二个。"
"你的肘部悬空却能保持这样的稳定性...你确定没受过专业训练?"
苏言感觉枪管的余温透过手套传来,他松开扳机的食指仍保持着微曲的状态。
"报告教官,只是在新兵连学过基础射击。"
他停顿了一下,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——不知何时咬破了口腔内壁。
冯锐诧异地问道:“你是怎么把握我这些鸽子的飞行轨迹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