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!还请行个方便!”
张捕头认得刘辩,知道此人最近风头正劲,连县令大人都对其农具水车颇为赞赏,倒也不敢过分怠慢,只是为难道:“刘先生,不是小的不给面子,实在是…”
“张捕头放心!”刘辩打断他,指着身后李老郎中和抬着的艾草、雄黄等物,“我们有郎中,有驱虫防疫之物!若真因我们导致疫情扩散,我刘彦一力承担!所有罪责,由我担着!但此刻,救人要紧!”他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。+m_i!j+i~a_s~h,e`._c+o!m/
张捕头看着刘辩身后那些精悍的护卫(周仓已带人赶到,眼神冰冷),又看看李老郎中那花白的胡须和沉静的面容,最终咬了咬牙:“…罢了!刘先生仁义!小的…小的就装作没看见!你们…自己小心!”他挥挥手,示意手下衙役稍稍让开一条缝隙。
“多谢!”刘辩一抱拳,不再多言,率先穿过拒马缝隙,踏入那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区域。李老郎中、学徒、护卫队员抬着物资紧随其后。
窝棚区内,景象比想象中更加凄惨。污水横流,垃圾遍地。低矮潮湿的窝棚里,挤满了面黄肌瘦、眼神绝望的流民。许多人蜷缩在破草席上,裹着单薄的破布,浑身打着摆子(寒战),脸色潮红或苍白,额头滚烫。呕吐物和排泄物的气味混合着病人的呻吟,令人窒息。一些老人和孩童已经没了声息,尸体就那样随意地暴露着,引来蝇虫飞舞。
“造孽啊…”李老郎中看着眼前惨状,老泪纵横,也顾不上许多,立刻指挥学徒:“快!把艾草雄黄点燃!熏烟驱蚊虫!干净的水!找干净的水源!没有就用带来的硝石制冰融水!给所有还能动的人,每人发一条用艾草水煮过的布巾,捂住口鼻!”
刘辩也挽起袖子,亲自加入:“王五!带人清理垃圾!特别是积水坑洼!用生石灰撒!能撒多少撒多少!(生石灰遇水发热,可杀菌杀虫)周仓!带人把病得重的和还能动的分开!把…把已经没了的…集中起来,远离水源,洒满石灰,稍后…火化!”
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迅速稳定了慌乱的人群。流民们看着这群突然闯入、带着药物和粮食、甚至愿意触碰他们这些“瘟神”的人,眼中先是茫然,随即爆发出求生的光芒。
“有救了!有郎中来救我们了!”
“是河滩营地的刘先生!我认得他!他造水车,是好人!”
“快!听刘先生的!”
秩序在混乱中艰难建立。艾草雄黄的烟雾弥漫开来,刺鼻却带来一丝安心。大锅在临时搭建的棚子下架起,粟米粥的香气第一次在这绝望之地飘散。李老郎中带着学徒穿梭于病患之间,把脉、施针、分发药散(清心醒脑散对退热有一定效果),刘辩则凭借记忆,指挥人寻找可能存在的青蒿(古代治疟疾土方),捣汁给打摆子严重的病人灌服。
一个瘦骨嶙峋、发着高烧的老妇人,死死抓住刘辩的衣角,浑浊的眼中满是泪水:“刘…刘先生…救救…救救我孙子…他才…六岁…”她身边,一个同样滚烫的小男孩蜷缩着,气息微弱。
刘辩心中一痛,蹲下身,轻轻掰开老妇人的手,柔声道:“老人家放心,我们会尽力。”他亲自抱起小男孩,触手滚烫,快步送到李老郎中面前:“李老!这孩子!”
李老立刻施救,用硝石冰袋敷额降温,又小心灌下药汁和捣碎的青蒿汁。刘辩就守在旁边,握着孩子滚烫的小手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生石灰刺鼻的气味弥漫,垃圾和污水被清理。熏烟驱散了蚊蝇。热腾腾的粥水分发下去,暖了肠胃,也暖了人心。李老郎中和学徒们忙得脚不沾地,药散、青蒿汁、硝石降温…各种手段齐上。虽然无法彻底治愈,但在及时的干预和相对干净的环境下,许多轻症者的寒热症状开始缓解,一些重症者也暂时稳住了病情。绝望的呻吟声渐渐被感激的啜泣和微弱的道谢取代。
那小男孩的高热,在李老的全力救治下,竟也奇迹般地开始退了!呼吸渐渐平稳下来。老妇人跪在刘辩面前,磕头如捣蒜,泣不成声。
夜幕降临,封锁区内燃起了几堆熊熊篝火(用于照明和驱赶野兽,同时焚烧无法救治的尸体,防止疫病进一步扩散)。火光映照着忙碌的身影和一张张劫后余生的疲惫脸庞。虽然依旧有病痛和死亡,但希望的光,已经穿透了死亡的阴霾。
连续三日,刘辩几乎寸步不离城北流民窟。营地不断送来新的药品、粮食、石灰和干净的饮水。周仓带着护卫队日夜守护在封锁线内外,震慑宵小,维持秩序。李老郎中更是累得几近虚脱,却坚持不肯离开。
消息,如同长了翅膀,飞遍了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