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县的大街小巷。
“听说了吗?河滩的刘先生,带着郎中闯进瘟区救人去了!”
“真的假的?不要命了?”
“千真万确!城北的老赵头,昨天还打摆子快死了,今天都能喝粥了!说是刘先生给的神药!”
“还有那些孤儿寡妇,要不是刘先生送粮送药,早就…”
“官府都封路了不管,只有刘先生敢进去!这才是真仁义啊!”
“是啊,听说他为了救一个老婆婆的孙子,守了一夜没合眼…”
茶馆酒肆,街头巷尾,人们议论纷纷。河滩营地刘彦的名字,不再仅仅与“新奇农具”、“厉害水车”相连,更与“活命之恩”、“仁义无双”紧紧绑在了一起!尤其是在那些同样挣扎在底层的贫民、小贩、工匠心中,刘彦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,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光环。
**周记粮行,后宅。**
周文才脸色铁青,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!“刘彦!又是这个刘彦!收买人心都收到瘟神头上去了!他以为他是谁?活菩萨吗?!”
管家战战兢兢:“少爷…现在外面…都在夸他…说咱们周家…见死不救…”
“闭嘴!”周文才咆哮道,“一群愚民!懂个屁!那瘟病是那么好沾的?他刘彦找死,关我们屁事!给我查!他用的什么药?是不是又是什么‘奇技淫巧’?还有,那些流民吃了他的粮用了他的药,要是再死了人,我看他还怎么装菩萨!”
然而,他的咆哮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刘辩在城北流民窟的义举,如同一股无形的暖流,冲刷着周家因封锁、高价、打压而积累的恶名。民心的天平,在生死与仁义的面前,开始悄然倾斜。
**城西,快活林赌坊,雅间内。**
铁臂张听着心腹刀疤脸的汇报,那只独眼微微眯起,手中的铁钩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。
“…张爷,就是这样。那刘彦,带着人,真在瘟区里待了三天!救活了不少人。现在外面都在传他是‘万家生佛’…周家那边,名声可臭了。”刀疤脸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。
铁臂张沉默良久,拿起桌上那把刘辩赠送的、未开锋却寒光凛冽的精钢匕首,轻轻用指肚划过冰冷的刃身。又看了看旁边那两筒散发着草药清香的“金疮药”和“解毒散”。
“万家生佛?”铁臂张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,“这世道,佛爷也得有降魔杵才行。”他顿了顿,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“告诉手下的兄弟,河滩营地的船,以后在码头,给老子照应好了!再有人敢‘不小心’掉货包…就把他的手给老子‘不小心’卸下来!至于周家那边…钱,咱们收了。事…就按‘规矩’办,别太过火就行。这位刘先生…有点意思。”
刀疤脸心领神会:“是,张爷!”
刘辩在城北的义举,不仅救活了奄奄一息的孤寡,更在无形中,于这安平县的市井江湖间,悄然播下了一颗名为“名望”的种子。这颗种子,在百姓的感激中,在江湖人的重新审视中,在对手的嫉恨中,悄然生根发芽,终将长成庇护一方、难以撼动的参天大树。而河滩营地的根基,也因这“仁义”之名,变得更加厚重,更加深入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