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三月的风,终于带上了些许暖意,吹拂过幽州辽阔的原野。~微*趣`小·说· ¢更!新·最*全_历经近一个月的秘密跋涉,昼伏夜行,绕过关卡险隘,刘辩(刘兴)一行人,终于望见了地平线上那座雄踞于燕山南麓、永定河畔的巍峨巨城——幽州治所,蓟城。
夕阳的金辉为古老的城墙披上一层壮丽的余晖。蓟城不愧是北疆重镇,远非冀州小城可比。城墙高耸,目测不下五丈,皆由巨大的青灰色条石垒砌,厚重沧桑,饱经风霜。城垣绵延,如同一条沉睡的巨龙,拱卫着这片饱经战火蹂躏的土地。城头旌旗招展,隐约可见甲士巡逻的身影,戒备森严。宽阔的护城河在夕阳下泛着粼粼波光,河面漂浮着防止敌人泅渡的尖锐木桩。
“主上,前面就是蓟城了!”策马在侧的陈默,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。这一路,他率领靖安司精锐前导探路,避开公孙瓒可能的眼线,处理突发状况,神经时刻紧绷。
刘辩勒住缰绳,驻足远眺。他身后的队伍精简了许多:田豫、墨衡、陈默,以及十余名精挑细选、乔装成护卫或随从的靖安司好手。张悍和他的“破浪营”并未随行入城,而是按照计划,在抵达蓟城前便已悄然分兵,由陈默的副手引导,秘密驻扎在城北三十里外一处更加隐蔽的山谷营地中,静待召唤。′d,a~w+e/n¢x?u/e¨b/o`o!k-._c·o′m*此刻,他们更像是一支风尘仆仆的商队或投亲的士人队伍。
千里跋涉的艰辛刻在每个人的脸上和身上。衣袍沾染了尘土和泥点,面容带着长途奔波的憔悴。坐骑也显得有些疲惫,打着响鼻。然而,当那座象征着目的地、也象征着新征程起点的巨城映入眼帘时,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凝重感,在众人心中油然而生。
田豫轻抚着坐骑的鬃毛,感慨道:“自冀州出发,辗转千里,穿州过郡,终是到了…刘幽州治下,气象果然不同。” 他目光扫过城郭,带着审视。作为后勤与情报总管,他本能地评估着这座城的防御、民生潜力以及…统治者的掌控力。
墨衡则眯起眼睛,更像一个纯粹的观察者:“城高池深,依山傍水,形胜之地。然观其城墙修补痕迹,新旧不一,显是近年战事频繁…公孙瓒之患,迫在眉睫啊。” 他的目光落在城门口川流不息却又显得格外压抑的人流上。
刘辩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。夕阳下的蓟城,壮美中透着一种沉重的疲惫。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,有推着独轮车的农夫,有挑着担子的货郎,有赶着牛羊的牧民,更多的是衣衫褴褛、面有菜色的流民。,3*8!看·书~网′ ?追?最?新·章_节?守城的兵卒虽然盔甲鲜明,但眼神中却带着一种麻木的警惕,盘查颇为严苛,不时传来呵斥声和哀求声。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粪便、尘土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…焦糊味?那是战火残留的气息,也是民生艰难的味道。
“刘幽州仁政之名播于四海,然治下…亦难逃兵灾之苦。”田豫低声道,语气复杂。
“仁政,需有铁拳护持,需有良法疏导,需有…破局之力!”刘辩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千钧之力。眼前的景象,印证了密报中的血火,也更坚定了他的信念。他轻轻一夹马腹,“走吧,进城。让刘幽州看看,我们带来的,不仅是‘礼单’,更是破局的…钥匙!”
一行人融入城门口喧嚣而压抑的人流。盘查的兵卒见他们虽风尘仆仆,但衣料尚可,随从精干,坐骑也非劣马,倒也没有过多为难。陈默上前,熟练地递上伪造的路引文书和一小串五铢钱,兵卒掂量了一下,挥挥手便放行了。
**踏入蓟城城门洞的瞬间,光线骤然一暗。厚重的阴影笼罩下来,空气中弥漫着石头、尘土和无数人气息混合的陈旧味道。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,发出清脆的回响,仿佛叩响了历史沉重的大门。**
穿过幽深的门洞,眼前豁然开朗,却又被另一种景象所震撼。
蓟城内的街道远比想象中宽阔,至少可容四辆马车并行。道路两旁店铺林立,酒旗招展,依稀可见昔日作为北疆商贸中心的繁华底蕴。然而,此刻的街道却显得拥挤而混乱。大量流民蜷缩在街角屋檐下,眼神空洞麻木。衣衫褴褛的孩童在人群中穿梭乞讨。一些店铺大门紧闭,门板上贴着官府的征粮告示或封条。空气中除了市井的喧闹,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和不安。巡逻的士兵小队明显增多,铠甲碰撞声在街道上格外刺耳。
“看来公孙瓒的威胁,让城内也风声鹤唳。”陈默低声提醒,“主上,需小心行事。”
刘辩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。他看到一座粮店前排着长龙,人们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