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紧握着空瘪的粮袋,脸上写满焦虑。他看到一处张贴榜文的地方,围拢着一些士人打扮的男子,对着榜文指指点点,神情激愤——那正是刘虞痛斥公孙瓒暴行、号召共讨的檄文。他还看到,在一条相对整洁的街道口,立着一座新修的牌坊,上书“慈幼坊”三个大字,里面隐约传来孩童的读书声,门口有穿着朴素的妇人施粥——这大概是刘虞仁政的具体体现,如同荒漠中的一小片绿洲。
繁华与凋敝,秩序与混乱,仁政的微光与战乱的阴影,在这座古老的城池中交织碰撞。
“先去落脚点。”刘辩收回目光,声音沉稳。陈默早已安排好,在靠近州牧府邸、相对安静安全的城西“清远坊”,租下了一处清静的小院。
一行人穿行在复杂的街巷中,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回荡。墨衡的目光不时被路边的水利设施吸引——一条略显淤塞的排水沟,一座吱呀作响的老旧水车。田豫则默默记着沿途的粮仓位置、兵营分布。刘辩则感受着这座城市的脉搏,它的焦虑,它的期待,它深藏的潜力,以及…那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、名为公孙瓒的巨大阴云。
终于,“清远坊”到了。小院闹中取静,青砖灰瓦,颇为整洁。早有靖安司安排的可靠仆役在此等候。
当刘辩踏进小院的门槛,卸下风尘仆仆的行囊时,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恰好隐没在蓟城巍峨的城墙之后。暮色四合,城中各处渐次亮起了点点灯火。
他站在院中,抬头望向州牧府邸方向那片被灯火映亮的夜空。千里跋涉的终点,亦是征途的起点。冀州的“壳”已托付,太行山的“火种”已深藏,“破浪营”的利刃在城外蛰伏。而他,带着格物的智慧与诛灭暴虐的决心,终于站在了这幽州的心脏——蓟城。
**初抵蓟城,感受到的不是安稳,而是沉甸甸的责任与扑面而来的乱局。刘幽州的橄榄枝就在前方,而公孙瓒的獠牙,亦在黑暗中闪烁。**
刘辩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和烟火气的空气,眼神在暮色中熠熠生辉。
**“幽燕蛰伏,自此而始!蓟城,我刘兴…来了!”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