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枯瘦的手指在袖中捻动着一串冰冷的念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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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雪扑打着蓟城高耸的北门箭楼。我将最后三支尾部裹着厚厚油麻、箭簇闪着诡异乌光的“火鸦箭”，亲手插入箭囊。三百具新弩已在垛口后架设完毕，弩手们沉默地检查着绞弦，将尾部标着红漆刻度的箭矢一支支码放在触手可及之处。冰冷的雪花落在弩臂上，旋即被金属的寒意冻成冰晶。

极目远眺，风雪迷茫的天地交界处，一条蠕动的白线，正以惊人的速度撕裂雪幕，席卷而来。马蹄踏碎冻土的闷响，如同沉闷的鼓点，越来越近，越来越响，最终汇聚成一片压抑得令人窒息的轰鸣！

来了！

地平线上，白色的浪潮汹涌奔腾。清一色的白马，清一色的白袍，如同雪原上刮起的白色飓风！马背上骑士矫健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，锋利的环首刀映着雪光，如同一片移动的刀林！一面绣着狰狞狼头的白色大纛在风中狂舞，正是公孙瓒麾下最精锐的——白马义从！

“上弦！”我的吼声压过风雪。

城头响起一片令人牙酸的绞轮转动声。三百具新弩被缓缓拉开，冰冷的弩矢斜指城外那片越来越近的白色死亡浪潮。

三百步…两百步…进入射程！

“第一队！目标！骑阵前锋！仰角三格！射！”我声嘶力竭。

“嘣——！”

整齐的弦鸣撕裂风雪！一片黑压压的箭矢腾空而起，带着死神的尖啸，划过冰冷的弧线，狠狠扎进冲锋的白马骑阵！

噗噗噗！

利刃入肉的闷响和战马凄厉的嘶鸣瞬间炸开！冲锋的白色浪潮如同撞上无形的礁石，前排数十骑人仰马翻！高速冲锋的战马被射翻，巨大的惯性让它们翻滚着砸进后续的队列，引发一片混乱！雪地被鲜血迅速染红。

“第二队！射！”

“第三队！射！”

三轮齐射！精准、致命、连绵不绝！冲在最前的白马义从如同被收割的麦子，成片倒下！白色的雪原上，绽开了一朵朵刺目的猩红之花！

然而，白马义从的冲锋并未停止！后续的骑兵踏着同伴的尸体和哀嚎，如同被激怒的白色狂潮，以更疯狂的速度扑向城墙！他们已经冲到了百步之内！狰狞的面孔，嗜血的眼神，高举的弯刀，清晰可见！

“火鸦队！准备！”我厉声咆哮。

五十名手持特制强弓的射手冲上垛口，弓弦上搭着的，正是尾部浸油麻絮被点燃、跳跃着橘红色火焰的“火鸦箭”！燃烧的麻絮在风雪中噼啪作响，散发出刺鼻的桐油与硫磺气味。

“目标！骑阵中段！覆盖！放！”

弓弦震响！五十支燃烧的“火鸦”尖啸着离弦，拖着滚滚黑烟，如同地狱飞出的火流星，扑向密集冲锋的白马骑阵！

“轰！轰！轰！轰！”

箭矢射中战马、人体、乃至雪地的瞬间，中空的箭簇猛然爆裂！内藏的猛火油混合着特制火药，化作一团团粘稠炽烈的橘红色火球，轰然炸开！火舌疯狂舔舐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——战马的白鬃、骑士的皮袍、干燥的草料袋！

“啊——！”凄厉的惨嚎瞬间压过了战马的悲鸣！

火！到处都是火！粘稠的火焰如同附骨之蛆，死死黏在人和马身上，任凭他们在雪地里疯狂打滚也无法扑灭！被点燃的白马成了狂奔的火炬，疯狂地冲撞着周围的同伴，将更多的火种带向四方！刺鼻的焦糊味和皮肉烧灼的恶臭弥漫开来，盖过了风雪的气息！

原本严整、狂飙突进的白马骑阵，在这突如其来的地狱火雨中彻底崩溃！侥幸未被射中和点燃的骑兵惊恐地勒住战马，看着眼前炼狱般的景象，看着同伴在火中翻滚哀嚎，看着那些燃烧的“火马”疯狂地撞入己方队列…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，瞬间攫住了他们的心脏！

“魔鬼！汉人有妖火！”崩溃的尖叫在幸存的骑兵中炸开。白色的狂潮，在蓟城北门百步之外，在风雪与烈焰交织的地狱画布前，彻底溃散了。丢盔弃甲，仓皇如丧家之犬，狼狈地逃回风雪迷茫的来路。

城头上，死里逃生的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！弩手们激动地拍打着冰冷的弩臂，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敬畏。

风雪依旧。我扶着冰冷的箭垛，望向城外那片狼藉的雪原。燃烧的尸体、翻滚的伤马、丢弃的兵器…构成一幅残酷而冰冷的胜利画卷。远处，那面白色的狼头大纛，已被一支燃烧的“火鸦箭”射穿，半焦的旗面在风雪中无力地飘摇。

身后传来脚步声。刘虞在亲卫簇拥下登上城楼，他苍老的脸被城下的火光映得明暗不定。他走到我身边，望着城外那片燃烧的修罗场，久久不语。

“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