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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码比她母后要好得多。
她斜倚在软烟罗堆成的锦榻上,绯色纱衣半拢雪肤,腰间玉带松松系着,指尖捏着一只酒杯,漫不经心地轻晃。
天下人都道南珑公主虽骄矜倨傲,容貌却举世无双,只一眼就能勾的人半条魂都去了。
如今见了,才知那传言确实不假。
“先唱一曲《玉楼春》罢。”
她懒懒开口,尾音勾人。
几个清倌人立刻应声,纷纷使出浑身解数。
为首的青衣男子抱着琵琶,指尖在弦上轻轻一拨,清越的乐声便如珠玉落盘。
他生得极好,眼尾微微上挑,看人时总带着三分含情脉脉的笑意。此刻跪坐在她脚边,一边抚弦,一边抬眼瞧她,眸光似水,温柔小意;
另一侧,着银白长衫的琴师低眉信手,奏的是南珑最时兴的缠绵小调。他时不时抬眸,目光掠过公主半敞的衣襟,又迅速垂下眼睫,耳尖通红,欲语还休;
坐在她身侧的少年气质清朗,捧着一盏水晶盘,盘中瓜果切成小块,用银签插着。他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,眸光清透无辜,笑起来时露出两颗虎牙,天真烂漫。
三男簇拥,莺燕环绕。
实在是快哉快哉。
“公主,可要尝尝这西域进贡的蜜瓜?”
少年声音清朗,苏晚梨轻笑,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块,蜜汁顺着唇角滑落。
他眼神一暗,下意识伸手想替她擦拭,却被一道敲门声打断。
苏晚梨随口道:“进来。”
珠帘轻响,一道身影踏入雅间。
来人一袭靛青色长袍,装束是西域式的斜襟束腰,面上戴了半张银质面具,如夜雾般神秘。
“听雨楼楼主思无涯,见过公主。”
“思无涯?”
苏晚梨拂开少年递来的蜜瓜,眸光微闪,“这名字倒有意思。”
他垂眸道:“只是个虚名。”
“那你的真名呢?”
“亡国之人,不过是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罢了,不配重拾旧名。”